云橙：我不做妾

不觉得他们有点怪，好像有事瞒着咱们。”

江河一愣：“你想多了吧，我怎么没看出来？倒是你自己的事……”江河指了指走在前面的莫清歌：“明日他就要下山回京城了，你须得问清楚，他怎么个打算。”

云橙脸上一下子飞上了一朵大红霞，狠狠掐了江河的胳膊一把：“什么呀，你能不能不要瞎操闲心。”

江河呲牙忍痛，瞪了云橙一眼：“怎么是瞎操心呢？他娶个千金小姐做正室夫人，让你进门做个妾室，日日伺候大娘子，就问你愿意吗？”

“这……”云橙忽然想起在李承恩府上的往事，当时跟李汀兰一番戏语，说情愿给莫大人做妾云云，没想到戏语成真，顿时被江河问住了。

江河停住脚步，示意云橙去追莫清歌，自己转身回房去了。

云橙看着前面的莫清歌，小跑了几步，追上了对方。

莫清歌见她面颊红粉绯绯，小跑着追上自己，唇边露出笑意，问道：“江兄弟呢？”

云橙回答道：“他回房睡觉去了。大人，我们出去走走，散散酒气吧。”

莫清歌点点头，二人并肩走上山路。

此时天边冰轮乍涌，月色清明，天上地下清辉灿烂，山谷间有风吹过，松涛阵阵作响，莫清歌见她衣裳单薄，便伸出胳膊，想将她搂在自己身边。

岂料云橙一缩肩膀，躲开了他的手。

莫清歌甚是诧异，忙问：“这是怎么了？”

刚才江河的一番话，云橙有心不去想，可是“妾侍”二字，今天之内，已经被好几个人提起了好几遍，此刻一齐在她耳边回荡，嗡嗡作响。

欲待开口问，她一个姑娘家，有些羞口难开，要说不问不提，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定了定神，终于下决心说了出来：“大人，我有话问你。”

莫清歌一看，云橙脸上带了从来没见过的正经，正经中还透着不安，心里打了一个突。

云橙一张小脸绷的紧紧，声音放得低低：“大人明日就要回京城了，不知……不知对以后的事是怎样打算？”

莫清歌的眼神慌乱地躲开了：“……什么以后的事？……有什么好打算的？”

云橙观其情状，听他话头，心上的不安顿时放大了数倍，心里一急切，再也顾不上姑娘家的羞涩：“大人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将来的事？”

莫清歌神色变幻不定，半晌没有开口。

云橙心里一冷，身上的酒醒了一半。

真让江河给说中了。

云橙既然话已经出口，索性单刀直入：“我也明白，以大人的家世品貌，只有拣选名门淑女，千金小姐，才配得上，而我，不过是江湖草莽出身……但如果大人打的主意，是让我做妾，那是万万不能。”

莫清歌神情如同挨了一棍子，看上去比云橙还气急：“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名门淑女，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哪里会去娶什么名门淑女？”

云橙看他突然发急，心头倒是一松，莫名又升起了一点希望：“那是为了什么？”

她的心里，一心希望他说，虽然有很多难处，但是他会为二人的将来尽力争取。

看着她的眼神巴巴地望着自己，莫清歌却将眼神转了开去：“你我之间，并非因为门户之见。”

云橙诧异：“那是为了什么？”

莫清歌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口：“我自幼便立志，要一个人孤独终老，绝不成家立室，娶妻生子。”

云橙却听得糊涂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莫清歌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因为，我是罪臣之后。”

云橙早就听京城的坊间传言，这位莫大人的身世成谜，却不想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失望之余，心思在刹那之间千回百转。

她原本最坏的准备，是莫清歌迫于义父权威，终身大事自己难以做主，只打算委屈她做个妾室。

这在权贵之家，最是寻常不过。这次她来到这云顶天宫查案，所谓冤魂诅咒，厉鬼索命，祸事岂非正是因男女姻缘、门户之见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