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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顿悟结束的那一瞬间，楼意就已经知道了。她本想直接过去，可看到了计算自己日课练剑数量的计数表上面余下的数字，咬住嘴里的软肉用力，在口中尝到了甜腥的血味之后才松口。

痛觉让她回过神来，继续专心的、一招一式的、十分标准的挥出下一剑来。

——这基础招式已经是刻入他们骨髓的习惯了。

愣谁从五六岁拜入宗门开始挥剑，至今已有十多年，也会形成肌肉记忆，成为刻入骨髓的习惯。

楼意练剑的时候，凌月从树上一跃而下，宛如一只优雅的鹤，从天上施施然的落在了地面上。

禅院直哉直愣愣的看着凌月，他眼中的少女一头乌发披散，只余三两缕发丝在鬓边，徒增一缕风流，一身白衣宛如皓鸟出尘，衬得她皎皎如明月一般，而那双烟灰色雾气缭绕的眼眸，却是夜色中月凉如水的孤高寂寞。

“你——”他忍不住开口，结果在凌月那双烟灰色的眼瞳看过来的时候，感觉沁入冷月之中、仿佛从头凉到了脚一般，本来想说的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禅院家和昆仑合作的事情大概什么时候能定下？”

说完之后他后悔的咬牙，却没法再鼓起勇气说出当时想问的话了。

少年因此气得双颊绯红，如烟霞、如苹果，晕染得本就好看的脸更是靓到了极点，双耳也感觉到了灼热，热意和红色纠缠，就差头上冒烟了。

凌月不知道禅院直哉的少男心思，她听后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放弃了。她眨眨眼，将自己身上的凌然锐气尽数收回，才慢悠悠的开口，“合作的事情，你和楼意沟通，我不管事。”想了想她再补了一句，“唔，或者说是，我只要结果，过程你们定。”说完，她还饶有架势的点了点头。

面若红霞的金发少年听了露出了一个被噎住的表情，他试图捞一把想和凌月共事的自己，却被刚练完剑的楼意气势如虹的一剑削掉了两缕发丝。

“禅院，这件事不是说好了我们私下沟通，不要去烦我师叔了嘛？”她的声音在禅院直哉的背后幽幽传来，“如果听不懂人话，我可以换种方式和你好·好·沟·通·哦。”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听起来宛如幽冥恶鬼一般。

禅院直哉红的跟个泡泡茶壶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他咽了口口水，被展现出自己强大又美丽一面的凌月冲昏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用了，我不会用这个事情来烦神久夜前辈了。”他识相的说道。

楼意站在他身边，听后同刚过来的楼宇一同嗤笑了一声，体现出了双胞胎的默契。楼宇无意在自己姐姐立威的时候开口，楼意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接着说道，“希望你记住了，别没事做来讨打。”

在楼意做完日课停下来往凌月方向走去的时候，那两个跟着他们锻炼的咒术高中的高一生也停下了挥剑的动作，看向她们。凌月站在操场的边缘，看着阳光照耀下的两个高一生，他们挺拔的身姿宛如日光下的小白杨，稚嫩却茁壮。

忽然想到了什么，凌月对着那两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少女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那两个学生，也终于露出了有些拘谨却开心的笑容，学着凌月挥手也对着她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他们看着楼意好像有事情要跟凌月聊，本来想找凌月请教一些问题（已经问过楼意和楼宇，他们也没解答出来）的两位学生决定把问题稍微放一放，挪到后面在去问她。

毕竟人家帮他们解答问题是情分，又不是义务，这两位华夏咒术高中选出来的学生们，看人眼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华夏咒术高中的这两个高一交流生，是国内咒术方选出来的好苗子，机智、聪慧、学习能力强，且务实。

对的，是务实。

这一项是华夏咒术交流生选拔的第一要求。

无论是多么聪慧的少年，如果性格容易被煽动，喜欢意气用事，再聪慧再潜力强大都不会被通过交换生的初选，被送到国外做交流生。毕竟怀霞还是希望属于他们的好苗子在交流中学到新东西，然后带着学习后变强的能力回到国内。

务实，是交流生（或者说留学生）选拔中最重要的一项标准。他们不会夸夸奇谈，不会自傲自大，也不会被煽动。他们只会埋头认认真真的学习，扎扎实实的做事，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水分，笔记也记得很好很清楚。凌月听说这是因为他们要带回去让老师和专家们研究的。

这样的务实且努力，让这两个学生入了凌月的眼。

这么优秀又极好天赋的少年们，她看在眼里，也起了惜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