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还来不及感慨昆图斯那惊人的速度和力气，房间的墙面突然出现了裂痕，舒徽妜不由得抬头看向了与约书亚对峙的昆图斯，却发现他的对面早已不是约书亚，而是一个浑身散发的诡异黑雾的巨大蟒蛇。

黑雾几乎要将它全部笼罩，舒徽妜只能从中看到隐隐透出的红色微光，但昆图斯想也没想就朝它袭去。

约书亚终于知道了昆图斯的用意，屠龙者的血催化了赛涩剑油对恶魔身体的伤害性，他在人类的形态下无法愈合那样的伤口，现在不得不现出本体来让伤势的恶化缓和下来。而恶魔本体的体性十分巨大，这对于昆图斯那样灵活的屠龙者来说更好下手。

虽然已经变回了本体，但这只名叫约书亚的恶魔依然用人类的声音说着话：“你知道你杀不死我的，屠龙者，我本来也不想和你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说话间黑雾越来越浓，昆图斯已经冲进了黑雾里，席尔手边有两个手无寸铁的零战力人员，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进去帮昆图斯，只能先带着两人下楼，顺便去疏散楼下的群众。

舒徽妜虽然担心昆图斯，但也知道面对怪物自己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最后看了一眼那团诡异的黑雾后，她便跟着席尔跑下了楼。

顶楼巨大的动静和刚刚冲进来的屠龙者早就吓坏了一楼大堂里喝酒打牌的人们，此时大家都纷纷跑了出去，有不嫌事大的还留在门口望着那个顶层被黑雾包裹的房间，但更多的人选择了离开，周围的居民也紧紧关闭了门窗，不想惹到一点麻烦。

尼芙丝也在楼下的人群里，席尔见了她，就将拜尔德和舒徽妜都推给了她，随后又赶紧跑上楼，想去帮一帮昆图斯。可就在他赶回波约酒馆顶楼的房间时，整个楼层都被黑雾环绕着，根本找不到方位，席尔试着走进黑雾找到门所在的地方，可双手可以触及之处什么都没有。

房间内昆图斯冲进黑雾后就对着约书亚的身体狠狠刺了两剑，它身上的鳞片虽然坚硬，但屠龙者的武器就是为了对付怪物而诞生的，所以它还是受了伤。

黑雾中能见度十分低，屠龙者的眼睛虽然适应黑暗，但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被遮挡了视线的环境里还是收效甚微，在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那刚劲有力的蛇尾之后，昆图斯干脆闭上眼睛，通过声音来判断方位。

他灵巧地闪躲着约书亚的攻击，但很显然约书亚并不打算置他于死地，反而一边应付着他的攻击一边与他说话：“我说了这些都是无用功，你可以在我身上造成伤口，但那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永远无法杀掉我。”

“死不死的无所谓，等我把你切成小块扔进水沟里的时候，你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昆图斯丝毫不被它那充满诱惑力的语调所影响，手上的动作愈发快了起来。

恶魔不会死，所以身上也不存在什么弱点，于是只要是昆图斯的剑能碰到的地方，他都会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剑捅进去。

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昆图斯猛然睁开了眼睛，距离他的脸不过三寸远的地方，那双血红的眼睛正在紧紧盯着他，而它不断吐出来的信子几乎都要贴到他脸上了。

“你想要我离开其实还有更便捷的方法不是吗？何必在这里和我鱼死网破呢？”约书亚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吃力了，“和我签下契约就可以了，我和屠龙者交易的时候向来都会给出最大的优惠。”

昆图斯还没等它说完就将手上的剑换了个方向，想要直接刺入它的头部，却因为它离得太近而无法使出全部的力气，堪堪刺破了一片蛇鳞。

就在他的剑被坚韧的蛇皮弹开的一瞬间，约书亚张开了大嘴想要咬住昆图斯的肩膀，而昆图斯想也不想直接侧身将左手伸进了它的嘴里，尖锐的长牙扎进了他手臂的肌肉里，而他手上臂弩的箭也刺入了巨蛇的体内。

上楼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给两支箭涂上剑油和血，第一支打它一个猝不及防，逼迫它离开舒徽妜的近前，而现在显然就是用这第二支最好的时机，剑油的腐化效果从身体内部起作用时就能更大程度地削弱恶魔的行动能力。

果然，这一箭下去后约书亚的动作迟缓了很多，它的牙尖端带有倒刺，昆图斯不能任由自己被它咬住，干脆用剑柄狠狠敲向它的嘴，手臂上的尖牙又刺进肉里几分，但他的力气也生生砍断了巨蟒口中尖利的蛇牙。

约书亚这才意识到昆图斯没有在跟它开玩笑，他是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点一点让它失去行动能力，切成小块然后扔掉。

它见过不少屠龙者，大多也和这个昆图斯一样野蛮暴力，可他们遇到自己时，也都是选择了用契约的方式将它驱逐。正如约书亚自己所说，它给了这些也被人类称为怪物的群体在交易上的优待，所以和它交易是对屠龙者来说相对方便的解决办法。

而它要的通常也不多，只是恶趣味地试着拿走他们珍视的武器或者铠甲，亦或者是豢养的马匹或野兽。原本的它打算让眼前这个屠龙者向它献出自己的财富——让一个爱财的屠龙者给钱，比从那些迂腐的富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