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NM,退钱
四个男生回到教室,重新坐定,韩牧之这辈子第一回遭遇这等窝囊事,短时间缓不过神,一直沉默,表情僵硬得好像变成了一颗化石。
乐一围着袁野团团转,对他佩服得不得了,完全就是个小迷弟。
乐一:“袁野,你刚才把钱‘啪’的一声甩在冼白脸上的时候,真是太帅了。甩得那唯利是图的娘们都不敢出声。早知道这样,就该至少把钱分3回甩她脸上,‘啪、帕、啪’!,甩得她直叫唤‘嘤、嘤、嘤’!”
盛夏没有闲情逸致和乐一一起插科打诨:“拜托,你不要用这种暧昧的象声词好不?还嫌刚才的情况不够乱?”
乐一嘟着嘴嘀咕:“但真的视听感受很爽嘛。”他脑子里冒出一个灯泡,“改明儿个我也换一些钞票放身上,拿来砸人的时候用,绝对比甩一张黑金信用卡在别人脸上有范儿。”
盛夏懒得再理会乐一,而是转问袁野:“你那笔钱,就真给冼白了?”
袁野不着调地回答:“反正是赃款,你们又不肯收,给她就给她了呗。”
盛夏:“那你的学费?”
袁野没想到盛夏会接着问学费的事情。这是超乎他常规意识的一个问题,因为他没想过会有人担心自己,会被自己的困难放在心里。即使这只是简单的一问,却也让这个流浪了小半个地球的男生心生一种很微妙、很不愿意被人发现的情绪。
他扭过头看向另一侧,背对大家,外加抖腿掩饰:“没关系呀,钱嘛,我再想办法搞就行。小爷我又不是不会搞钱。”
“你自己悠着点儿。”这是盛夏的回复,可能只算是寒暄,连关心都算不上,但却绝对没有包含责难或者看不起,这让袁野心头的莫名小情绪,微微地波动了几分。
“我早说了,袁野没钱交学费,我可以给他呀。”乐一超级爽快,他用手把背对室友的袁野拉转回来,一颗愚蠢的眼眸里泛着单细胞生物才有的简单,“我家有钱,我可以借你,当然,你也可以不还。”
袁野的心扑腾扑腾跳了两下,身子不自觉地后倾,瞪眼盯着这个预备绑票名单里的家伙,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假得不能再假,只是为了掩盖尴尬的假笑:“你才认识我几天,我们又不熟,你就肯借钱给我,还不用还?”
“你都义不容辞砸钱救韩牧之了,我为什么不能借钱给你?我看人可准了,你是个好人。”发好人卡的乐一始终傻逼兮兮。
“哼,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白痴。”袁野二度转身,没人能看清他的面部表情。
然而乐一并不知道,这是他大学四年屈指可数怼人怼得有理有据,完胜的战绩。
高峰老师在这个时候总算气喘吁吁赶回来了。
他一上台,就上气不接下气直奔主题:“咱们,废话,不,多说。明天,不上课,延迟,开课。”
学生们在台下哄然,各自议论起来。
高峰趁机喝了一口水。
此时忽然一名学生拍案而起,单脚踩在课桌上高喊了一句芬芳之言:“RNM,退钱!”
高峰把刚喝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因为他看见口吐芬芳的,竟然是冼白。
高峰:“洗白白同学,作为一个女生,我建议你要……”
冼白抢词儿:“要懂得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自我保护,不能被欺负。我们交了学费,却不能按时上课,这侵害了我们每一个人的权益,所以......退钱!”
高峰百口莫辩,冼白的指责还在继续。
冼白:“你们官官相护、狼狈为奸,仗势欺人!收钱不办儿,就只想着贪污我们爸妈辛勤赚来的学费,连误人子弟的步骤都直接省了?退钱!”
冼白:“在我们法治社会,一个‘贪污受贿罪’就能让你牢底坐穿!退钱!”
乐一坐在最后一排,挠挠头:“这剧情,似曾相识啊。”
盛夏:“嗯,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换了主角而已,但骗钱的本质从始至终、一成不变。”
被换掉的“男主角”韩牧之,从始至终没发言,一成不变。
冼白还在继续输出:“我们交了18周的学费,除去周末和法定节假日,整整85天,你却让我们延期上课,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退钱!”
高峰骑虎难下,试图和冼白拉近关系:“洗白,我们俩认识2年多了,你就不能……”
冼白浩气凛然猛甩头:“不能!我不能昧着良心和你这种该被吊路灯的资本家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我要与我们劳苦大众同学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你、鄙视你、啊呸你!退钱!”
“砰!”一声炝响,吓得全体同学鸦雀无声,冼白准备的后续台词也被炝声震得荡然无存,大伙儿纷纷把目光转向炝响声来的方向——最后一排。
肇事者袁野两只手放在课桌下,若无其事糊弄全体同学:“厉害吧,很响亮吧,我会口技、‘砰’!”
盛夏面无表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