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合。”
陈霜凌噙着笑,伸出手替他扶稳茶杯,慢悠悠开口:“可是我害怕啊。”
“……”
见他不答,陈霜凌又靠近些,状似真诚:“没有先生的话,阿霜就要死掉了,求您了,可怜可怜我,收留我一晚……”
白愈打算叫红绫和锦秋去陪她,又见她缩在红袖中的手还在不自觉发颤,生生压下这句话,默默向衣橱中抱了个薄被。
“你先歇息吧。”他轻轻在远处软榻上铺开被子,掸了掸。也许是许久没有用过柜子里多余的物品,飘起的浮尘呛得他又咳嗽起来。
下意识侧头看陈霜凌的神色,解释:“我……我前不久才回京。”
所以这柜子才没有打扫过。
“先生从前在哪?”陈霜凌没上榻,还是坐在椅上,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江南。”他说,“在江南。”
陈霜凌没再问些什么,欲等用过茶再睡。
白愈见她还没要睡,于是也站着,抿抿唇,问“喝完茶怕是要睡不好,我替你煮碗糖水?”
陈霜凌笑道:“无妨,有了糖水也不见得能睡好。”
他好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公子,姑娘。”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侍从的声音模模糊糊,格外有距离感,“外头有人要奴转交给姑娘一件物什。”
陈霜凌默了默,起身要去开门,手快要触碰到门闩的一瞬间,又走回去,把白愈按在软榻上,掀起被子将人裹了个结实,剩他一双眼眨巴眨巴看着自己。
然后很满足似的“嗯”了一声,才又去开门。
拿到的便是一个木质锦盒,镂空花雕,镶了珠宝和黄金,昂贵又奢靡。
她喜欢首饰,自然也喜欢这些价格不菲的用料,兴致勃勃掂回去搭眼一瞧,又“啪”地合上,趁着侍从小哥还没走远,直直把人叫回来,嘱咐道:“马上把这东西给我还回去,还不回去就扔了。”
对方在伞下迟疑:“姑娘,现在这时辰,这天气,大概是……”
陈霜凌回头望了望白愈,转头咬牙道:“那就明早。”
事毕,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笑语晏晏把门关好,冲白愈弯下腰,柔声问:“先生,近日我睡软榻,可好?”
白愈扯了扯团在身上的被子:“软榻睡不好的,你不习惯。”
“我疼先生,我睡软榻。”她还是哄着,讨好似的。
白愈只瞧见锦盒里是一支破了的海棠发钗,想来是什么要紧人的旧物,毕竟陈霜凌随心所欲惯了,什么都不太上心。
实际上躺着的陈霜凌也睡不着,只担心白愈看到那支发钗。
段绪年的东西这时候来,只会影响到她好不容易和先生营造出的氛围。
而另一间房的锦秋和红绫照样无法入眠。她们一个站着,一个还老老实实跪着。
“那什么,姑娘今夜还回来吗?”锦秋壮着胆子问。
“大概不会。”红绫跪得笔直,声音也平稳。
“要不你别跪了?休息一下,她不会知道的。”锦秋小声道。
“不行。”
……好干巴巴的人啊,锦秋腹诽。
她干脆往地上一坐,靠着桌腿闭眼睡觉,反正是夏日,天气炎热,不盖毯子也没什么的。
红绫见此,也不斥她没规矩,继续跪下去。
直到天明才起来。
罚跪就是要罚到第二天的天边露出鱼肚白,以往在叶岑潇那儿犯了错便是这样。
这次的错她实在想不明白。
是因为打得狠了,还是上药重了?
又或者只是陈霜凌一时兴起。
以至于白愈和陈霜凌一前一后从房里出来,呼吸雨后潮湿又闷热的空气,恰好撞见神清气爽的锦秋和一瘸一拐的红绫时,白愈整个人都呆滞一小会儿。
“红绫姑娘这是……?”他问。
锦秋刚想开口,又见陈霜凌在后头懒懒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往她那儿瞥一眼,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儿:“她,呃,她昨夜去练剑了。”
白愈轻轻笑道:“昨夜大雨,锦秋姑娘又是如何得知她练剑的?”
锦秋想发挥她曾经机灵善辩的特长,却发现自己在这里放松太久,脑子已经开始打结了,只能扯开一个俏皮的笑容:
“她背着我练的,她说在大雨中背人练剑,比较……比较帅。”
“这样啊,那二位今日好好休息。”白愈似乎理解。
陈霜凌险些笑出来,但白愈忽然回头,她又恢复事不关己的模样。
锦秋看陈霜凌状态比昨夜好很多,也放下心。看来红绫不用被塞棋子了。
陈霜凌道:“我们去找叶二姑娘,你俩别跟着了,省的红绫跟叶岑潇告我状。”
红绫实诚道:“您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