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
这夏天里的天色亮的早。
昨夜的风雨一过,今早这天倒是还稍稍的放了点晴。
这股淡梅香已经祛走了昨夜残留的酒气,时不时的这屋里还透进了两阵凉风。
陆世宁是个能折腾的,昨夜睡的晚,已经天亮了,宋南锦还熟睡着。
南湘居安静的很,就算已经是天亮了,筠诸她们也识趣的没早早的来。
宋南锦翻过了身,陆世宁已经醒了。
被子上还有余温,衣裳都是搭在床榻边的,都拖在了地上。
他吻了吻宋南锦的额头,手一直搂着她的腰。
察觉到她是闷哼了两声,像是被他给吵醒的。
宋南锦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前,懒懒的想伸伸腰,但又感觉不管是自己的腰,还是自己的腿,都有些酸疼。
陆世宁抱着她又有些紧,她舒展不得。
“醒了?”
陆世宁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点低沉,尾音里勾着一份笑,也含着万分的温柔慵懒。
他稍稍的低头,宋南锦的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右肩上,他肩上有个伤疤,她看见了。
宋南锦轻轻的嗯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缓了好一会儿。
“再睡会儿吧,还早。反正昨晚也睡的晚。”陆世宁又故意勾起了昨晚的事,宋南锦没搭理他,低头浅笑,又翻过了身去,背对着他。
陆世宁的手顺着她躺的姿势换了过去,他又往她身边挨近了些,右手搂上了她的肩膀。
他的脑袋挨近宋南锦的颈间,非要贴着她。
“陆世宁,你能不能不要耍无赖?”宋南锦抱着被褥的一角,还想再缓缓,陆世宁却一直赖着她,黄薯都没他这么黏人。
“我哪有耍无赖?”
他嘟囔着,一脸笑意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到底有没有耍无赖,她当然知道。
“哎呀,你手别抱的那么紧,我拖被子都拖不动了。”宋南锦正有声抱怨,陆世宁听着她这样说,也分了手帮着拖被子。
只是薄被,哪就拖不动了。
陆世宁很认真的给她往上拽了拽这床被子,反正现在也不起,就抱着她再睡会儿。
宋南锦的精神可还没那么好,只是她还想问问他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这像已经有了年头了。
“你肩上的那伤疤是怎么来的?”
陆世宁靠在她身旁,裹着同一床被子,他刚刚才闭了眼。
“之前跟别人打架,不小心伤着的。”陆世宁跟她解释了一句,他之前动刀拿剑的,怎么不会受伤。
宋南锦听着这话,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想了想,他是文武双全,可那不还都是自己挨过来的吗。
她半天都没说话,陆世宁怕她多想,又打趣她,
“怎么?心疼我了?”
他说话的气息就绕在她的耳边,她觉得有些痒。
“谁心疼了。”
宋南锦回怼了他一句,他可真会接话。
陆世宁还没完,说着说着自己这不规矩的手又探入了她的衣裳里,宋南锦正觉得凉,想推开他的手。
“陆世宁,你,你,你的手。”
“陆世宁,我还没睡够呢。”
宋南锦转过了头,陆世宁只一手拖着被子,一下就盖住了他们二人,宋南锦话里还在说着他,陆世宁这低低的笑,盖住了她的话。
怎么没按捺住性子,凡事都要讲个节制啊。
反正这会儿两人是还没起,也起不了。
六月底的时候,汴京里还下了两场大雨,这雷声也大,直直的就劈了下来,像是要把人直接劈成两半一样。
这阵大风将汴河里的水船都吹翻了,连续的下大雨,这城内各条河道里,都涨了水。
还好,之前六月初下大雨的时候,朝中便有官员提起城内运输河道疏通的事,已经提前吩咐了各区的河务提点提前勘察河道的情况。
这到了月底,虽大雨不断,河道涨水,倒是也还没酿成更大的祸患。
只是,这场风雨来的是很急,各家酒楼瓦舍都有损坏,倒的倒,塌的塌,都抱怨说,今年的风雨实属是太大了。
不是寻常的妖精。
家中院子里也是一片混乱,刚刚打雷的时候,宋南锦还听见了廊下桌椅摔倒的声音,外头挂着的灯盏都已经被风给打落了。
陆世宁没有回家,还在宫内办公。听着这偌大的雨声,陆世微不敢一个人睡,拿着自己的衣裳就去了南湘居。
宋南锦也有些害怕,不过她倒是比陆世微更镇定些。
屋内的珠帘和竹席都被风刮着,早就点不燃烛火了,宋南锦抱着陆世微,一直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不要太害怕。
这碗盏桌椅摔倒的声音,是时时在刺激着陆世微的脑瓜子,她想起了八岁那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