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若是再加些檀香,一味树干的干燥心材,同样也具有行气止痛,散寒调中的功效。
寒凝气滞,胸腹冷痛,胃寒作痛,呕吐食少,胸痹心痛等都可用檀香。
这两种香,倒是对陆世宁的体寒毛病有些疗效。
“爹?”屋内没有其他人,现在只有他们父子。
陆明清背着手站在一个明窗前,透过明窗,能看见芭蕉绿叶。
雨落芭蕉声,倒是能静心。
院中常绿树和落叶树交相辉映,待到秋后或夏前时,院中些许稀疏的枝叶,造成了时隐时现的园景。
那扇明窗,外还有垂柳树,伴有几枝翠竹,通过明窗也隐隐可见。
陆世宁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给他行了礼。
待梨香又燃起了一圈后,陆明清才慢慢转身,只是稍稍抬起眼看了他一会儿。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正如同那几枝翠竹一样,清脆苍劲,节节向上。
“不知爹叫儿子来,是有什么事要跟儿子商量?”
陆世宁身着绿袍,腰间还挂着一白玉佩,比起邻家那些与他同样年纪的孩子,陆世宁更显成熟。
俨然,已经有股小大人的气势了。
“两件事。”
陆明清的神色虽然说不上是多么愉悦,但也没有紧绷着脸。
“第一件,是有关你的仕途。”
“你年少有志,好学勤奋,如今已经是秀才了,接下来也要进京赴考,登科拜官。为父想说的是,切莫贪图小利,将你的科举之路毁于一旦。”
听到这儿,陆世宁脑子也转了转,大致是猜到了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说。
父亲对儿子要说教也是难免的,但这会儿也已经是夜深了,他还有精力特意来告诫他。
是陈小石的事儿,他应该是知道了。
他一个童生,没有考中,倒也真的不是因为什么贪图享乐私欲过重。
“爹,流言蜚语,有时候也不全是真。”
道听途说,也不是君子的德行。
“好了,我明白。你与他交好,你自然会向着他说话。”
“可如今你已经与他不同了,为父是怕他影响你。”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我相信,他日后会不一样的。”
陆世宁想着转移话题,又忙问道,
“爹,不是有两件事吗?第二件呢?”
听到这儿,陆明清的脸上也舒展了不少,语气也没有刚刚那样重了。
“第二件事儿,是你的婚事。”
陆明清说完后,倒是十分平静,不同于陆世宁眼里的惊愕。
“婚,婚事?”陆世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的手轻握成拳头,眉眼皱的比刚刚还深了些。
“呃,爹,我还尚未成年,而且,我一直专心于科考,现在就议亲也不大合适吧。况且,我心里,”
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完,陆明清已经打断了他,
“自古成家立业,这婚事和科举并不冲突。”
“成了家,说不定人还更稳重些。”多一个人来照顾,也好。
听出了他的意思,陆世宁有些慌乱。
“那爹,你不会已经跟哪家人都订好了吧,爹,我其实,”陆世宁说到后面有些吞吞吐吐的。
但他的话还没完,陆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嘛,为父明白。”
这话说的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是一向沉默话少的,这种心思怎么能让人轻易知道。
“年前我们去了趟汴京,我回京述职,我们顺道去了一趟宋府,难道这不是为父的心思吗?”
提到了宋府,陆世宁眼前一亮,但是收敛的很快。
“宋府宋郎君的长女,她与你是自幼相识,家世好,人也好,为父和你母亲都很满意。”
算是知根知底的人。
“可是宋妹妹如今也才十岁左右,还未成年,我现在怎么迎娶她?”
“不是非得科举中第,才能成亲。”
“你如今已然是秀才,来年参加考试,顺道也将婚事一块办了,不挺好的嘛。”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仓促,我也不能委屈了她。”话到这儿了,他声音倒低了许多。
金榜题名,新婚佳人,确实也是很好的喜事。
“只要礼数周到,也不算委屈了她。”
“我已经与宋大人约定,等到新年时候,陆家就下聘,履行幼时定下的婚约。”
新年,这算起来也没多久了。
细想想,与她也是有段时日未见了。
提起了她,陆世宁心里倒泛起了些波澜。
初次遇见她,还是孩提时候。
陆世宁为了去捡那个被踢走的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