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图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女生耽美 >阁中仙 > 为富不仁

为富不仁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这是个多户聚居的杂院,她怆然立于空屋门前,身后围着一小圈子人。其中有垂髫稚子,见她鲜衣怒马,孤身独往,好奇盖过了警惕,怯怯地走来问了声“公子欲寻何人”。

月仙无言,她纵马疾行来此,早已口干舌燥。这迟来的一步仿佛更加印证了她心底的猜测:建州下辖十余县,葛为福偏偏就出身龙康,只怕绝非巧合。

她遵姚岑所托,舍近求远地在庶吉士中苦寻建州人士无果,却漏掉了同馆朝夕相对的誊录官。只因为建州太遥远,誊录官甚少从长江以南的省份征调,故而她从未想过。

葛为富能成为誊录官已然是极不寻常,更遑论他似乎还攀附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之女嫁临川侯连家,临川侯世子连济和薛敢私交甚笃,被自己拜托去打听建州士子的人,恰是他的弟弟连濯……

还有荔枝酒,葛为富的荔枝酒,赠给何良是为了答谢,那么赠给临川侯世子是为何?连濯得此酒,又是为何?

月仙倏然回首,连濯就站在院门口,显然已经等候了良久。

她垂下眼,自顾自地往外走,一瞬间竟有策马出城直追葛为富的冲动。她不需要听连濯说任何话,他有意阻拦也好,无意隐瞒也罢,只要追上葛为富,段鸿声的近况便能水落石出。

可是连濯不允,他挡在马前,定定地望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阿栩,我不知……”

月仙分辨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她现下累极了,没有耐心再跟任何人兜圈子。手里攥着缰绳紧了紧,她轻轻地问:“浣之兄,你有没有听说过段鸿声?”

回应她的,是连濯的沉默。

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被从头到尾蒙在鼓里,月仙不忍看他那副踌躇模样,缓声道:“我知此事涉及连兄家人,个中内情不便同我详说,我不怨你。”

连濯仰头,目光急切焦灼,“并非如此,阿栩,我长兄行事一向不假旁人之手。我只知段鸿声是因犯上被贬……”

“浣之兄难道会猜不出我为何寻找建州士子?”月仙冷声反诘,连濯的所作所为或许称不上是从中作梗,他只是没有帮她罢了。

“可你现在亦追不上他了。”连濯劝道:“你是翰林史官,焉能说走就走?”

“唔,”她像是恍然大悟般,歪头凝眉思索,“那就请连兄帮忙走一趟我家府上,请我祖父明日往史馆为我告假吧。”

月仙提缰调头,见连濯还杵在原地,无奈道:“你放心,我不去追葛为富。若祖父问我去向,你只管说,我去了玉壶书院寻苏先生解惑。”

冤有头债有主,第一个蒙她骗她的,可不就是苏擎风。

从一家四兄弟,到县试策问题,段鸿声的命运,想来早有隐喻。

山林间暮色沉沉,月仙独自穿行其中真是又气又急,但此时断没有半途折返的道理,她咬牙挥鞭,终于在天色将将暗下来之际赶到了书院。

飞云引颈长嘶,今日长途奔波,性子再温和的良驹也疲累难捱。月仙望向那块匾额,“玉壶书院”四个字仿佛能勾魂摄魄,她眼前发黑,倾身向前堪堪搂住了马脖子才不至于跌下来。

月亮大约已经升起来了吧?她趴在马背上,收着力道喘气,却还是牵动肺腑一阵撕痛。这时候才忍不住自嘲,难得顾忌皇上一次,想着轻装简行,结果现在头晕目眩接近力竭,连个扶着自己下马的人都没有。

林中虫鸣鸟叫渐起,声声催人入梦。月仙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段鸿声的事情查到现在,与其说为了姚岑,不如说也为了自己的一份执念。

苏擎风推开书院大门的时候,就看到姚栩整个人毫无防备地伏在马背上,缰绳在手腕上紧紧缠了好几圈,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不打招呼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姚栩是第二个。

苏擎风突然就明白了,姚疏之所以让姚栩拜自己为师,就是怕姚栩会成为第二个段鸿声。如出一辙的少年心性,别无二致的重情重义,这样的人,最易扬名,最难长命。

他知道段鸿声因何殒命,自然也懂得该如何教导姚栩,才让他不会步其后尘。

苏擎风伸手去解姚栩腕上的缰绳,“阿栩,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你祖父可知晓?”

月仙偏过头去寻苏擎风的眼睛,“先生,您说过的那个故事,一家四兄弟,都确有其人吧?最年少的那一位,他叫段鸿声。”

“您能否告诉学生,他死的时候,我姑姑出嫁了吗?”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