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生死
我一个,将天界的兵尽数点出,值么?”
紫薇帝君皱着眉头道:“衡央,你做岁星君之前,本君同你说过,做星君一世,便是值守人间的一世,要时刻分清私欲和职责。如今你让荧惑在商宿的当值位上停留,可知人间会有何等大祸。”
“凡人的命,便是草芥!”
“衡央,你和荧惑曾同为七曜,岁星现天,人间冬始,于凡人而言,何其重要。你俯观人间几万年,必定见过不少生离死别的苦痛。你的心上人死了,你也尝遍了离别之苦,如今怎可再造杀孽,让仰望你的凡人无端端遭罪!”
“我只要做成我想做的事,其他人,都是棋子!”
“衡央,荧惑一生镇守人间秋,七十万年从未出过岔子,如今他已入衰境,再有一万多年便要卸职,你怎可让他去生祸端,陷他于不义!”
“帝君,我已经很收敛,只捏住了荧惑的心神。”衡央面色阴冷。“可惜啊,荧惑他老了,便是我解了法术,他也清醒不过来了。帝君,你把许千度交出来,我就给荧惑一个痛快,也让那些凡人少遭点罪!”
紫薇帝君沉吟不语,片刻后转身道:“四方神、七曜听令!孟章和他座下的星宿官留下,其余天将立即带兵前往人间天际,务必守住人间安危!此番前往,一切听令于监兵神君。”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天官符,交给监兵。
可监兵接了天官符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帝君,只留孟章神君和他的部下在此,会不会太少了些?”
紫薇帝君“哼”了一声,束手道:“这不是还有本君么!本君法力高强,当年连天都劈开过,难道还对付不了衡央!”
监兵不依不饶:“帝君你修为虽高,可做事太过心慈,方才还同衡央说了一堆劝诫的话。他犯下如此大错,帝君绝不可姑息!”
紫薇帝君心底发虚,僵着脸道:“快去人间,莫要在这里教本君做事!”
监兵捏了天官符,迟疑着领兵去了,临走前给孟章使了好几个眼色,叮嘱他若是帝君想给衡央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定要拼命拦住。
眼看下方天兵天将走了七八成,衡央眉梢一动:“帝君,你一个天官,竟如此舍不得人间,难道不怕我让荧惑把天界搅个稀烂!”
不等紫薇帝君回答,许千度高声道:“衡央,你想找的人是我,同荧惑星君没有半点干系,更不能拿凡人的命要挟。我就在这里,不如你下来与我一谈。”
衡央仰头大笑:“与你一谈?哈哈哈——小魔尊,你实在太天真了,我要你的命,你给么!”
“衡央,你别被私欲冲昏了头!”陵明一个闪身,护在许千度面前。“流云已经没了,千度就是她的转世,你若心里真的有她,怎会要杀她取魂!”
“可笑,真是可笑!”衡央冷眼扫着他们。“陵明,昨日许千度把刀架到你脖子上的时候,你怎么不把这番话同她说说?她不也只认分身不认你么!”
“昨日我还没想明白,可今日我想明白了。”许千度仰头道。“若没有陵明的真身,便不会有分身。衡央,许流云虽说我的前世,可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爱恨,有自己的选择。
从她选择上天寻陵明的那一刻起,你和她便没有可能了。衡央,她不喜欢你,就算你复活她一千次一万次,她也不会爱上你。”
“那是因为陵明费尽心思地算计她!若没有陵明,她自然爱我!”
衡央目眦欲裂,在云层间拼命抓着心口念念有词,手上的诀有些稳不住。
千钧一发间,荧惑突然清醒过来,拼出全力冲下方大喊:“帝君,快杀了我!”
紫薇帝君闻言一震。
荧惑被那邪术入侵了身心,就算衡央不对他下令,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杀了他,是眼下最正确的选择。
可他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就算已经走到了衰境,还是有整整十万年的岁月。
无论如何,自己都下不去手。
“帝君!别让我为祸三界!”
见紫薇帝君一无所动,荧惑奋力捏着金明灭的诀,想对自己下杀手,可他浑身都被衡央的邪术控制着,怎么也动弹不得。
天际轰隆作响,碰撞的星辰在空中烧出赤色的火,染血似的夺目惊心。
西边那几颗碎裂的星辰,已然开始陨落,如同滚烫的铁水,不顾一切地倾泻凡尘。
许千度附身看去,人间的山川像是被炸了个大洞,蹿起滔天的火。
猛然间,她想起鸿蒙初开时的魔界。
那里曾经也被劈天落下的业火灼烧,以至几十万年了,仍旧弥漫着散不开的浓黑浊雾,驱不完的妖邪之气。
人间,绝不能成为第二个魔界。
许千度神色一凛,密音陵明:“帮我缠住衡央。”
“你要做什么?”
“正确的事。”
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