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争执
陵明俯身捡起《经络大典》,速速翻了一遍,书中字句无甚稀奇,不过是展示如何辨认经络,教人疏通经脉。
可这最后一页上写的话,却让他眉头紧皱。
“经络乃勾连七窍之通路,七窍疏,神思乱,七情松,以致魂魄聚散无常。神魂情窍凝聚之法,尽藏秘术阁。”
他记得师父曾经提过,许千度身子弱,都是因为她的神魂情窍松散难聚,虽说全都塞在了一个身体里,可融合得很是不稳,这才使得她的经脉也没法疏通。
平日里她喝的那些药,都是为了替她打通经脉,好将七窍稳住。可若是这本书上的话所言非虚,要想让她完完全全地好起来,必须开秘术阁求秘法才行。
陵明指尖发白,把这部书摆回架子上,一路沉思着出了内室。
原本自己和许千度管着藏书阁,想偷偷去一回秘术阁不是什么难事。可眼下顾风闲的事一出,许千度请了门中四位长老一同封了阁门,根本没法避开人进去。
他很懊恼,如今才读到这部书,实在太晚。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或许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经络大典》忽然出现,若说巧合,他定然是不信的。
背后应当有人在捣鬼。
因由也不难寻,无非是想借自己的手私自开了秘术阁,落下把柄,好将自己和许千度一并从藏书阁里赶出去……
想到这里,他脑中忽地清明。
此事定是顾风闲做的!
眼下,云门宗里最着急要入秘术阁的就是他顾风闲,封禁阁门的其他三名长老,除了五长老外,其余二位都同他穿一条裤子,只要摆布了五长老和许千度,他自然能顺利拿下秘术阁的掌管权。
陵明坐在当值的桌案前思忖许久,越发觉得自己今后必须多留几个心眼,绝不可被顾风闲的明示暗示牵着走。
“陵明师弟?陵明师弟?”
听见有人唤自己,他回过神:“原来是沈师兄。沈师兄可是要借火字诀法术册?”
一身雪山白的沈笛拱手:“正是,多谢陵明师弟记着。”
两人往藏书阁外室去,沈笛是二长老的弟子,平日里最爱说些门中趣事,当下神神秘秘道:“不知陵明师弟可曾听说,五长老病了。”
陵明心中一跳:“五长老向来身子康健,怎会病了?”
“谁说不是啊,我们也奇怪得很,说是前两日下山荡妖,被一只海里来的……啊,鱿鱼精给缠住了。回山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昨日却突然满嘴说起胡话来,一身的修为都快散尽了。”
陵明惊道:“这不是生病……”
沈笛连忙摆手:“师弟快快收了念,五长老素来要强,他门下的弟子也是如此,怎敢说他是被妖邪给迷惑了神思?自然要说他病了。”
陵明面色忧虑,点头道:“沈师兄说得在理,是我方才口不择言了。”
“哎,这不是火字诀么。”沈笛指着一排架子道。“师弟啊,你自忙去吧,我寻几部法术册再来与你登名。”
陵明心不在焉地拱了手,转身回到当值室,不多时,沈笛捧着书册出来,录完借书名后,又嘱他道:“五长老的事乃门中机密,你自己知道便罢了,千万别告诉你师姐,毕竟她……”
沈笛点了点脑袋,陵明答应了一声,送他离开藏书阁,转身就闭了大门,往内院奔去。
他推测过五长老可能会出事,但没想到这一日来得那么快。
不管缠住五长老的妖是无意的,还是顾风闲做的局,他顾风闲的目的已然达到,下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许千度。
陵明拼命稳住慌乱的心绪,若顾风闲冲自己来,他是半点不怕的,左右不过搏命罢了。
可许千度……许千度连云门镇都出不去,若是自己没了,她哪里还有命在。
陵明冲进内院,见许千度正站在院中,握着一重一软两把剑比比划划,心里松了口气。他关上院门,努力做出闲适的神色,缓步走过去道:“能把盈虚剑凝聚出来了,看来今日你学会了不少。”
许千度闻言回头,收了剑,甩着手笑道:“两把剑的重量不一样,左手酸得很。”
“那是因为你的灵力还不足,没法用它来带着重剑走。”陵明轻轻揉着她的左臂。“今日练习了多久?背下了几种法术的口诀?”
“心诀背了五个,其他的便只练了盈虚剑。”
陵明眉头一皱:“怎么只背了五个?”
“你的心诀太复杂了,千变万化的,尤其是那个机变术,我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背完。”许千度很是气馁。“我不是你,读过几遍就全记住了。我也想背得快一些,可是老分神……”
陵明心知她这是神思散乱带来的遗症,猛然间又想起那本《经络大典》上的话来。
他极力按下去秘术阁内一探究竟的念头,认真道:“若是一个时辰背不下,那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