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不得语】
“郡主,别哭了,这么多将士在这,总得让他们进去吧?”女侍卫长揽紧主人双肩劝慰着,“郡主……”
可她哪里听得进劝,整颗心充斥着悲怆压根就收不住,众人皆见她哭得无助,肝肠寸断,不禁闻者心酸。
“尚香!”
队伍里突然喊出嘹亮的一声,划破寂夜和她压抑的哭声——
她循着耳熟的声音望过去,视线落在一辆马车上,一个男人正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那画面顿时把她怔懵了。
那人穿着便服,不顾周围的士兵阻拦,硬是捂着胸口跳下车,他的脸迎面走来愈渐清晰,她睁大震惊的双眼,泪珠在眨眼瞬息不自觉坠落。
那是朱然?她难过半天的人居然又离奇出现了?
“怎么了你?”看到她泪眼婆娑惹人心疼的模样,朱然有些不知所措,“哭成这样……”
“你……”犹不敢确信眼前的人影是真是假,她语无伦次了起来,“你没有……我还以为你……”
“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朱然嘴角勾起一缕坏笑。
被他的笑容感染,她噙泪的眼不住轻颤。
“傻丫头!”朱然宠溺地嗤笑道,“我是谁?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还要回来见你啊!”
方才过度的悲痛使她好一阵头昏脑涨,一时之间缓不过神:“可我听说你受了伤……刚才又没看到你,我就……”
“我是受了伤,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朱然急于解释,说着朝身后陆逊投去埋怨的一眼,“都怪伯言!是他非逼着我不准骑马,只能在马车里躺着!”
得知是自己不明状况,误会了,她这才意识到要收拾泪容,沉下眼轻声嗫嚅:“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不就是挨了一枪嘛!”朱然拿出大无畏的架势想放松她的紧张情绪,“久经沙场谁还不能受个刀伤箭伤的?”
“你说得轻巧!”她忍不住作气嗔他,怨极了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听说你被赵云一□□在胸口,伤在那岂能掉以轻心?这伤势当真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枉我还为你担惊受怕,你却若无其事……”
陆逊沉默看着眼前这对竹马冤家,之前她为朱然种种担心和痛苦的情感,表现得已是淋漓尽致,现在又看似争吵和斗嘴,实则更胜爱侣间的打情骂俏,看得他心口憋闷,好一股酸楚。
“可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朱然故意拍响自己结实的胸膛,“我身体好着呢!”
“休要在我面前死撑。”她瘪着嘴,神情很是委屈,“你若不好好爱惜身子,让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些口是心非的气话被朱然听得甚觉甜蜜,见她像个小媳妇儿似地嗔怨,惹得他怜爱不已,他不由心生一计,迅势俯身双手敏捷地一抄,只是一转眼,那泪痕未干的美人就被他横抱在怀。
“哎?!”毫无防备地,身子就蓦然腾空,可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见此情景,陆逊心头也凛然抽了一下。
朱然垂目俯看怀中,笑得温柔而邪魅:“你看,我如果真伤到快死的地步,哪还会有力气抱你?”
“快放我下来!”她惊慌失措地挣扎又不敢动作太过,怕失手打到他伤口,“这么多人在看着……”
朱然倒是满不在乎:“我们在外打了这么久的仗刚获胜归来,而我又大难不死,你还不让我高兴高兴?”
她被他轻浮和戏弄的口吻弄得好不自在,羞愤呵斥他道:“你放肆!”
“别这么严肃嘛,反正你二哥又不在这。”朱然调戏她在兴头上,偏不撒手,仿佛吃定了她似地。
正当她急着想脱身,不料从背后传来一个高傲冷峻的声音:
“小妹说得没错,你的确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