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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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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决心,没有计划,什么利息都拿不到,换一起死亡?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纳闷的同时也开始陷入了无果且无用的反思。

哪怕他有心将小朋友的痛苦降到最低,可冲力荡裂了呼吸系统,溢到喉部的血咳了出来,肌肤外散着身体的温度,又飘又晕的身体似乎以灵魂的视角看眼前的人,少女擦去咳出唇角腥粘的混着组织碎块的血,抬起沾血的指尖却触不到□□26式的枪口,余温消失的那一刻子弹也就死了。

那双干净得染不上血污的眼睛仿佛也溅入了伤口的殷渍,这双眼望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咳出来的血都淹不掉与生俱来的笑意和开朗,液体荡入喉头的涟声将嗓音卷出沙哑的条纹:“小小的枪很可爱,我想要1906那把,但停产了。”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靠着灯柱滑落后坐在地上,灯柱后摇摆海盗船上的红黑旗帜向远处的幽灵招手,他突然觉得手里的□□26有点沉,喉头稍动,香草与巧克力混融的舌尖递出冰冷的些许悔意:“我希望这不是你的遗言。”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伤口的血涌得十分悠闲,轻重不一的咳嗽声让手来不及接住获得自由的红流,“让我想想我还缺点什么,咳啊、想来想去——”更多的血灌入喉咙,口中溅出的蔓越莓汁弄脏了衣服,可少女不在意,“我从没有主动以真实想法拥抱过什么人。还好你这么样的不算人。”少女唇畔的血红越抹越艳,她开朗的笑变得疲惫又空神,抬起的手臂对着他张开。

这副模样与小破平房里那个男人将死时的样子太像,云寻面对那男人拥抱的请求不为所动地拒绝了,而陀思妥耶夫斯基却随着女孩缓缓落下的视线低着头蹲了下来,最终他追逐着她的视线,接过她的怀抱,他张启了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心脏刻意强调着某种庆幸而狂跳不已。

夜里盛开的红沾上了衬衣和短外套,男人膝盖轻触地面的刹那惊起胆小的黑鸫,磨得细如面粉的尘粒刹那间长出利刺将无法成形的情绪刺穿捣碎。

“我要和我所有的厄运说再见啦,谢谢你啊。”云寻两手软绵绵地拉攥着回馈拥抱之人的衣摆,她双眼里滴落夜色的黯淡,星光和月芒将拥抱的力度刻入骨髓,这一刻需要拥抱的仿佛不是她而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或许事实又该如此。

轻嗅着发际的香气,圈着留不住的体温,手臂上染湿了枪孔滴落的大片红泪,身体疼得发抖,生理泪刺得眼睛泛红,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呛住呼吸道的血哽在他喉中,可他依旧选择淡漠地咽了下去,稳如山巅雪下的槐松。小白眼狼比较强悍,一边呕咳着自身的生命之流,一边喋喋不休。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单纯的费奥多尔看待,也不会想着——如果你是单纯的费奥多尔……就好了。”拽进衣摆的手晃了晃,云寻的呼吸里卡了枚纸片,粗滥地切碎了完整的话,如果喜欢一个人只喜欢上他的某一点,或者抱着退缩的假设,拿就远远不足以支撑起这种美妙绚烂的情感。

夜风恍惚地吹乱了染了黑墨汁的发丝,他被蛊惑被引诱了,虽然在她发邀后他和云无蔽商讨过,正打算今晚杀了她,可刚才显得他太听话,直到云寻发话才敢掏枪,到最后都被小朋友摆了一道:云寻给予他一场“得到”,这不过只算得上失去前的施舍,她潇洒而无所谓地走了,留下懒得处理的事。

在云无蔽找到比她合适的宿主前再怎么气恼顶多把自己揍个剩半口气也不会动杀心,而现在一旦决定了想杀她,那就得找到更优越的宿体——当初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巴黎被云寻“囚禁”的时候就大度地提醒过她,云无蔽已经要杀了她,谁让她不在意呢。

灾难远不会追随死亡,一旦活着厄运就如真菌腐生蔓延,而灾难也怕死。云寻早就料定这事会发生,所以在联系了德米特里耶夫带走陀思妥耶夫斯基,趁机去找了阿加莎,毕竟死亡能让很多纠缠于此结束,这一招脱身巧妙又狠绝,让无数盯着云寻想要她命的人突然无从下手。

这晚一场精心策划的告白里明掺了大把大把的算计,陀思妥耶夫斯基却选择了无视,他一点都不想报复,甚至连葬礼的请帖都没搭理,就当从未有云寻这个人。

死亡急刹车把这群追得死紧的人差点从地球上甩出去,惊讶后最安心的云无蔽见到了云寻尸体后无奈又释怀地笑了,他讶异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出手迅速、收尾简洁,安心于外孙女的死亡;最纠结的人只有刚和“埃理诺”这个名字签了婚姻合同的阿法那西耶维奇,他在白天点燃一支烟,袅袅升起的烟雾被风一吹盖住他彷徨面目:“给小安一个更加完美的身体,却没有她从前的任何生理痕迹,还是原本的她吗?”

阿法那西耶维奇想要占有云寻只因为她是云寻安唯一的女儿,卵细胞细胞质中的遗传物质陪伴着胚胎成长,孩子拥有一半以上的基因都源于母亲,近似绝对的相似性从生理定义上吸引着阿法那西耶维奇的贪婪——碱基种类、脱氧核糖核酸的排列的相似一经四舍五入,云寻也可以算安·托娜特。

从对云寻安的情深独许逐渐摇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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