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4)
上有一群异能者开始,到后来因互相残杀而死亡,一个小女孩蓬头垢面,琥珀色的眼眸吞噬了黑暗的记恨,她被饥饿折磨得剖开了另一个异能者的肚子,扒开脂肪和肌肉,用石头划开了胃,沾满泥水的手挖了喂里面没有消化完全的粘稠成一团的东西塞进嘴里,淡黄的、深棕的、粉红的、纯白的,混在一起如一团肥胖的飞蛾幼虫。
让人呕吐的梦境开始晃动,如泡腾片般融化时腾水而上的气泡把画面撕裂——浅眠的少女想方设法醒来,微微皱起的眉如同一把锁将她的思绪关在梦中。
场面一转接下来的某一天,被风击落的鸽子摔死在地上,没有任何工具也不会用火的笨拙孩子只能扒光了羽毛生啃,韧劲十足的生肉混着鲜血滚入干涩发苦的嘴中……梦境颠倒,死去的鸽子用一只翅膀飞入云层,卡林巴的声音划开寂静,一个叫安德烈·纪德的男人和Saga一起带着小女孩去了俄罗斯,那里有一座教堂,她和半路出现的男人走了很久,她和谁说了话,“你可以请你信仰的‘神’赐予你承受一切的勇气,如果没有信仰的话,就向你自己许愿吧。”
那双寂静又年轻的幽深发亮的紫眸,浅浅的一层夜色在冰层上游走着独属于他的温度,凉凉的,令人心惊的薄光。
梦境咬死了最后的挣扎,云寻猛然抓住座椅把手坐直了身体,微启的嘴唇颤抖着呼吸,颈侧的火辣烫伤了动脉,惊醒后一切都重合,回忆恢复之快让她惊讶之余就剩下疑惑,在那座荒岛的恶心过去重回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剖胃取食、生啃鸽子……现在想想也受不了,果然长期的饥饿会使人性情大变。
不过想起来后她知道为什么拿到□□自己就会手抖了,第一次用枪杀人的她才七岁多,后坐力震得她肩膀脱臼,这种疼痛刺激的恐惧被身体牢记着,不具备任何心理适应而贸然越过记忆构建的过往拿枪,无疑冲撞了身体的恐惧。
有什么秘密被打开了,云寻侧过头看着窗外无一灯光照耀的紫蓝色的夜空,揉着额角嘀咕着:“麻烦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监狱里呆得很畅快,没有仇家找上门,有饭吃还有书看,还可以听音乐喝咖啡。云寻从那一天看过他以此后就再也没来过,他也没有再想过那天,颖睿的大脑在非凡静谧之下高速运转,策划着往后一幕幕的救赎人间的计划。这所监狱与欧洲的某监狱准备着罪犯运输的交接,从航线到警备,半个世界对这个莫斯科男人的重视可见一斑。
这会儿可真是受宠若惊呀。陀思妥耶夫斯基靠在墙上,懒懒地扯了扯嘴角,心底冷冰冰地嗤笑着他们的愚蠢,一抬眼——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条纹高帽子顶在果戈里头顶,一身滑稽的小丑服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样的英俊欢朗,恣意挥洒着热情与灿烂的笑,他很给面子的没有放声大笑,因为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他来见一位罪圌犯。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介意他这样暗戳戳地指破这所监狱看管不力,然而果戈里带来的消息并不算太让被铁链困锁的男人感到高兴。他说,云寻和坂口安吾在机场会面了。
监狱里灯光昏昏沉沉地摇摆着。
可惜果戈里这次不来,陀思妥耶夫斯基根本就不会再去想到云寻这号人,一想到她的交流能力就头疼,和陌生人能聊得和熟人一样,用一半的实话误导别人,别人还以为这个小姑娘长得好看还那么好心,瘦弱的女孩笑得开朗而温柔,的确很可信——
个屁啊!——对不起,在此时竟然丢了内心的风度与高雅。陀思妥耶夫斯基深深叹了口气,鬼知道她还和谁有牵扯,在她八岁那时见到她就应该一枪崩了,省得现在那么多麻烦事。
“P_01J,云寻异能实验的试验品序号。”果戈里席地而坐,眼里带着疲惫与失落,这种丢失宝藏的沮丧感伴随着他从长三角被姜丞柠拒绝到现在,“可我找不到当时实验的记录。”
他知道,被人分段后藏起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静静地听着,他眯起眼,手指下意识地拨弄着膝盖上翻开的书,心里无比清楚:在自己身边听话而从不反抗的云寻其实一点都不乖巧,哪怕现在云寻真的喜欢上了又怎么样呢?只要她想,她也能做到不喜欢他,费时费力一点而已,不是轻而易举,也算不上难以割舍。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销毁她想要销毁的东西。”斜肩靠在墙砖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动了动酸痛的脖颈,铁链哗啦轻撞出沉重的低吟,男人抵住书页的指尖发凉,“她不想杀我,我也不会杀了她,但必须报复。”
一了百了最痛快了,可他不会这么好心。淡漠而冷清的声线里钻出了西伯利亚雪原的风声,眼底藏着狼群的嚎叫和冷月的凉光,渗人又残忍。云寻从不把多余的感情放在心上,哪怕这份感情出自自己的真心,可理智而无情又残忍冰冷的人这个世界上不止她一个,资历更老的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
“还有一个小秘密哦。”果戈里竖起食指调皮地闭了一下左眼,陀思妥耶夫斯基靠在墙壁上换了个姿势,听这个爱笑而搞怪的男人的话,“阿法那西耶维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