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放弃抵抗的却还在半遮半掩着的云寻此时此刻光明正大地将无法示人的东西归为她所有。陀思妥耶夫斯基撑着下巴看着云寻对自己卸下了人前的伪装,又对自己垒砌着警惕。
“月见山知枫和云氏一直都有联系,为此不惜和月见山一族为敌,据说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上一代人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总之你和一云伯父在奥伊米亚康已经谈妥了,我想月见山一族的内部也有不少死屋的人吧?不过提个建议哦,还是先扳倒云氏比较方便,云氏内部乱的很,四分五裂的局面连云无蔽都控制不住买请了外援。”云寻已经面不改色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讨论起如何扳倒她自己的归属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指放在唇间,半敛着眼眸望向蹲坐着在行李箱边的女孩,透如水晶的紫眸沉着一潭醇如绛酤的古泉。拉上行李箱拉链,云寻撑着膝盖站起身,体位性低血压引起的不适让她有过一瞬的眩晕,有只温度略低的手扶住她的胳膊轻轻稳了她一把。
一片永不消融的雪落在手臂上,却比雪显得更厚重,并不会因寒冷而颤栗,甚至还能感受到掌心深处秘密一般被隐藏着的温热。云寻企图挣脱,却发现无法如愿,视线盯着眼前的男人,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正看戏一般盯着她。
自己常年打架还比不过一个消瘦的男人?未曾歇息过的大脑放弃了接受太多思考,索性放松下来空白着神情面对眼前的男人,女孩如挂着捕兽夹的幼兽,而身后跟着悠然漫步的猎人,不慌不忙却谨慎小心地绕过枯枝落叶不惊起一丝一毫的声响。
谁输谁赢一举定夺,图谋着整个世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头脑,能有几个人与之匹敌。现在云寻唯一能确信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现在不会对她怎么样,他正等待着她带给他更多的利益。
“你打算走了吗?”看似疑问的态度,男人用着极其肯定的语气。云寻张了张口无法反驳,反思着哪个小动作让自己暴露得彻底。真是个危险的男人,在他面前光圌裸得太完全了,什么想法都瞒不住。
“你放心,月见山一云在你不会有事的。”云寻再次抽动手臂,得到了确切回答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松了手,她解脱般放松了肩膀向后挪了两步。
“怎么了?”放在男人轻缓冷淡的嗓音中的是那半是询问半是警告的试探。死屋没有荡平一切的强悍异能,莫斯科的狙击事件也让他花了不少精力去查,他更希望云寻能把身边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源和他明说。
云寻低着脑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明显感觉到她那胡乱游走的视线在地板上扫荡。
还是对他有所隐瞒。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些不悦,这样的合作太困难,信息不对称所造成的的后果他无法承担,坐回到沙发椅上,茶几上摆着一本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书,是中文,可他已经翻了一半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云寻不会说谎,她更喜欢用模棱两可的语言和某些行为让你认为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看似摇摆不定、随心所欲的云寻有一个极为坚定的立足点,那应该是她的最大利益,也是她的主要目的,这些都是隐藏在那些实话背后的秘密。
年龄无法限制智商,天性与本能就由基因编写随着她的出生也成为她的部分,既能锋利成刃,也能护刃为鞘;收放自如,可攻可守,坚硬不易折,柔软不易捏。
“列昂尼德的死没有被报道出来。”书页翻动的声响合着男人冷寂的生息,云寻视线挪转,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沙发上动了动左肩,皱眉的模样像是在忍耐着些什么。
“三鲜蘑菇汤,土豆丝加点胡萝卜粒,白菜蒸饺,肉末茄子,两份猪排滑蛋盖饭,都不要辣,酱油少放。”云寻用座机联系了着宾馆号码簿上的一家外卖,挂断电话后才走到了沙发边,指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身边的位置,“我能坐吗?”
“当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树上,身侧凹陷的感觉并没有影响到他,“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也不会拒绝。你想说什么?”
列昂尼德这位大圌毒圌枭的死没有报道出来,云寻也很惊讶,各大国际频道只有“云氏零售业撤出c国市场”与“云氏玉雕再度拔得头筹”炒得火热。
思绪翻转,云寻歪着头,明澈的双眼引过几分迷茫:“你想听我说什么?”
翻书的手停顿了,男人一愣,发出一声似欢乐似嘲讽的笑,“埃理诺,这真的是很好的回答。那么你知道原因,是吗?”
正中靶心,无处可逃。纤乱的睫毛颤了颤,“云无蔽刻意压了下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死呢。”
少女的双眼温暖,可视线微凉,扫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耳垂和下颚流畅的线条,男人合上了书,“死人能够复活的话,这样的异能者早就被云无蔽抢走了吧。”
没有明确的答案,思绪依然在纠纷。在这种时候,是与否就是一把刀,割开扭曲蜿蜒的思绪,斩断所有的顾虑和犹豫,将血淋淋的事实狠狠钉在眼前。
云寻希泽黎需要这样明确的答案,低烧让她不在状态,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