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白芷落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可那琴声却是乱了，错了，她在意极了这个答案。她抬头看向柳宴宴，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柳宴宴脸上任何的情绪，她知道这人是个惯会隐藏的人，若是被这人瞒了那便是一辈子

这是她不想要的。

她见柳宴宴抬起头来，看着她，眼前的人似乎看懂了她，她听见这人说

“芷落，我也是人啊，心怎么会是石头做的呢，这些年以来，我有很多次想着该够了，想着与你交好，可那时我便会发现厌恶是会习惯”

柳宴宴脸上挂上一丝苦笑，她似乎接收不了这样的自己，在白芷落灼灼的目光下，她最终是侧过了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雪便大了

“其实，我是最不愿看见你的”

“为何”白芷落因为这话，眼眶中积上一层雾气，她的嗓子似乎有些干燥，有些难说出话。

虽然她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听，或许对于被自己喜爱的厌恶早已成了她的执念。

“愧疚于你，所以难以见你”

烛光在摇晃，柳宴宴站起身，向那窗走去，伸手将那窗关上，窗外的雪花似乎知道她的动作，向她飘来，在她关上窗时，那雪花终究还是被带了进来，落到到她的手指上，冰冰凉凉的。

“姐姐为何不与我说，若是说了，我……”

白芷落有些说不下去了，说了又如何，难道不是继续的被厌恶吗？

这一刻白芷落手下的琴弦断了，琴声停下，她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又呆呆的抬头看向柳宴宴

柳宴宴仍是背对着她，在那窗边，那处有些暗，她只看见一个身影，有些看不清柳宴宴的动作，她听柳宴宴说

“那样对你而说太过残忍”

她又听见柳宴宴继续说

“芷落，等我将这习惯改过，再与你相识吧”

白芷落听见这话，笑了，眼中却是落了泪，数不尽的委屈

柳宴宴听见哭声，忙转过身去，便呆住了，那琴上染上白芷落的血，而白芷落的十指还在流着血

她两步做一步，蹲在白芷落身前，拉着白芷落的双手，看着她那十指上的伤口

白芷落就这样任由这人为自己上药，包扎，当她看着这人看向她时，她又笑了，带着泪的笑有些难看

“姐姐，我的琴毁了，我的弦端了”

柳宴宴一时无言，手上的动作依旧，她低着头小心为这人包扎着那伤口。

“我知道”

“那姐姐就不想知道我当日为何要那般做吗”

“后来知晓了”

只是无颜再对你，厌恶已成习惯，她怕自己那习惯的厌恶还是会伤害这人。

“予抒她……”

柳宴宴抬起头来，想要说清楚，可刚开口，便闭上嘴，只因她想起了惠予抒早已死去，死者不该被人道。

她继续的低下头为白芷落上着药，包扎着手指。

白芷落听见柳宴宴说起惠予抒，她也想起了那个死去的予抒，院中唯一一个恶毒的人，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能进到府里的，长着一张让人怜爱的脸，却有着不太好的脑子，每日总是妄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想起了惠予抒那日的嘴脸，脸上扬起无害，手上摸上她的琴，嘴中说着威胁的话，惠予抒以为琴是她的软肋，其实不是，她的软肋啊，是在赋郢国的铁锁桥上救她命的人啊，怎么可能是一把琴呢，她是琴师，怎么可能是因一把琴。

那日她是这般同惠予抒说的

“惠予抒，今日不管你砸琴与否，你定不会好过”

之后她便顺手将手边的茶水甩到惠予抒脸上，看着惠予抒脸上的差异之色，她只觉得痛快极了

却怎知，惠予抒之后找的救治之人便是柳宴宴

白芷落看着在自己跟前蹲下的人，心中叹了了一声

‘原来，你便是从那次之后便与我产生了隔阂’

还好，最后都说开了？或许吧。

不知何处飘来雪花，落到了白芷落的手心中，那一刻，她竟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似被雪花灼伤一般，很疼。

她侧过头，看着那被关上的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内再无人说话，只剩烛光燃烧时发出的声音。

明明说开了，可两颗心，却更远了。

柳宴宴第二日醒来，一切如旧。她只记得昨日她似乎做了个不算是噩梦的梦，具体是什么梦，她忘了，记不得了。

至于与白芷落的相遇，在她的记忆中，白芷落并没有拦她的路，白芷落并未向她追来，白芷落也并未来到一居。她记得的是与白芷落相遇时，白芷落唤了她句姐姐。

回忆完

柳宴宴低着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摸着头，那手是多么的温暖，她将头抬起来，待看清来人，她的瞳孔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