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离土移根

，刺破那黑蛟的身体，转眼之间，变作一堆齑粉。

夙眠冷冷垂眼，指尖弹出一股风，将那堆齑粉吹得无影无踪。

如今三界之中，觊觎她真龙金珠的人太多，她甚至不想去细数这是第几个死在她手下的。

她看向裴曳，再将龙珠送过去，他退。夙眠握住他一只手，苦涩地牵起嘴角。

“怎么？孤主动给你，不敢接？”

裴曳：“你给我做什么？”

她将龙珠放到裴曳手心，笑了一下，“你不是要捏碎它吗？”

龙珠锋芒尽敛，安静地躺在他掌心之中。

裴曳默片刻，道：“那好，你把另一颗也给我。”

既然她想试探，那他奉陪到底。

夙眠拧眉，“你捏碎那颗也杀不了孤。”

“我说了不想杀你。非要个理由，你就当我喜欢听珠裂的声音。”他将手中龙珠举起，摇头，“这一颗，我捏不碎。”

夙眠面色微冷，几瞬后，果真将那颗半碎的龙珠取出。

他愣了一下，一种惶然的思绪包裹了心头。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让他不禁怀疑夙眠的意图。

“捏啊。”

他手握裂珠，心中的疑惑未解，渐绕上不祥的预感。

她抬手裹住他的手，在裴曳错愣之时，收紧，用力将龙珠捏碎。

手中的冰凉寸寸流逝，他瞪大眼睛。

夙眠擦掉嘴角殷红的血迹，看着他的目光闪动着猩红的焰火。

“好听吗？”

她笑了一下，眼底波光陨灭，“没听够，还有一颗。”

裴曳攥紧手心，难以理解。她眼底的那簇火既不是杀意也不是爱。

夙眠收起龙珠，眉眼疏冷，“去离土移根吧。”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龙珠碎裂，可是什么也没变。

裴曳走出九鼎宫，鹰九近前来，他摇了摇头，道：“我去趟东海。”

鹰九惊道：“您要离土移根？”

“欠她一颗龙珠，总是要还的。”他面容肃穆，“无妨，如今本体于我而言，不具任何威胁。”

离开魔界之时，裕龙前来禀报岐山之事，夙眠听罢不言，只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封锁魔界。

裕龙精神振奋，待夙眠走后，立刻率领龙兵踏入了魔族地界。

站在海岸边，目睹夕阳于天际线下坠，仅剩一丝余晖。

夙眠注视着海面的波涛汹涌，闭上眼，想象着高大伟岸的神树植根龙宫大殿会是什么样子。

许久后，她化龙入海，来到东海龙宫。

眼前的一幕的确是她梦中的景象。

那棵树实在太漂亮，以至于她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显得俗不可耐。所幸那方寸之地足够宽阔，不至于让世俗的颜色沾染神树。

仿佛是两个世界，对立相望。

裴曳从元神之境出来，身体的短暂乏力令他皱起眉头。原以为破镜之后不会再受到原身任何影响，想不到离土移根时还会乏累。

他看见夙眠也不想说什么。

现在好了，一切如她所愿。不管她变成什么，到底是迷恋他的原身。

赶在他离开之前，夙眠问：“需要怎么照料？”

步子只顿了一下，“不用。”

夙眠抬手拦住，又看了看他，“你气色不好。”

裴曳：“与你何干？”

“休息会儿再离开吧。”

她说完，四面涌进侍从，在大殿中摆起宴席。其余三海的龙王皆聚于此，与夙眠相见后纷纷落座。

裴曳也转身坐了。

就当是最后的分手宴。她如今得偿所愿，以后也不会再纠缠自己。

他撑着桌壁，又想：龙珠已碎，为何她还是没有恢复记忆。

殿中歌舞升平，裴曳心不在焉，其中一个舞娘得了指示，舞到裴曳身前为他斟酒。

这舞娘生得一双含情眼，姿容过人，举手之间尽是风情。

推杯换盏间灌了裴曳小一壶酒，他抽空看了看夙眠，对方面不改色。

裴曳心底一阵怄火。只道她如今有了那树，再心无旁骛了。

说来可笑，那树也是他，他生自己的气做什么。

他闷声一杯接一杯的喝，可越想越气，将杯一掷，对夙眠道：“龙主不陪我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喝几杯吗？”

夙眠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殿下有美人作陪，孤只怕打搅了你的雅兴。”

裴曳沉默少顷，揽过那舞娘的芊芊细腰，倾身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那姿势看起来像是落下一吻。

夙眠眼底的暗面加大，声音沉沉，“殿下饮酒过多不宜远行，今晚便在龙宫留宿吧。红锦，送殿下去东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