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欲念

所以才一直没能被炼化。

看他捡回半条命，赤渊就松了手。

蹲下，赤渊盯着他的眼睛，“是不是你娘，让你这么做的？”

裴曳看着他，不语，他虚弱得抬不起一根手指，当然也说不出话。

赤渊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站起身，片刻后便带着魔兵往岐山方向去了。

赤渊走了，朔白才敢从角落溜出来。

夙眠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把他叫来，“当心点，把殿下送回房间。”

朔白一边小心扶人，一边心有余悸道：“你没看见刚刚整个天都黑了，好吓人，我从未见过魔尊发这么大火。”

夙眠看了看裴曳，没有说话。

意万重也担心魔族殿下死在他这里，尽拿着上等灵药给裴曳滋补，盼着他快些好，好了快点走。

夙眠每天盼着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好在时值盛夏，果真日日晴朗。

虽然近来身体虚弱，但裴曳的起居她不假于人，亲力亲为。

躺了三天，裴曳终于在一日午后睁开了眼。

他抬手在阳光下，翻来覆去地看。眉心如川，这几日苍白的面色也未好转。

他失了心防，全然是白发原身状态。

夙眠端着热茶停在门口，顿了顿，立刻放了茶盘跑过来，“殿下，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裴曳看见她，慢慢坐起身，靠着床栏将被子牵开，声音低哑，“你看我现在，可还有当初的灵香？”

夙眠一愣。

裴曳往她靠了靠，“你过来些，好好感受一下。”

夙眠在他的目光下似懂非懂地靠近了一些，屈膝跪坐床边，鼻尖贴着他的脖子和后颈时有时无的碰触，灵香诱人，她喉间一涩，不禁红了脸。

这几日确实劳心劳力照顾他，占占便宜也是应该的。

“可还有蛇栖树的灵香？”

耳边传来低磁的嗓音，震动她敏感的耳膜。

她抬起头，问：“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裴曳脸色微变，“什么都没变吗？”

她抿了抿唇，忽然不忍心说。

她或许明白了裴曳的意图。但确实，什么也没有改变。

裴曳推开她，摊开掌心，喃喃道：“原来还差一点。”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大门被踢开的声音。

夙眠腾地从床上跳起来。

“干爹来了，快躺下。”

赤渊大步流星冲进内室，将裴曳拽起，冷厉道：“逆子，你真以为有了神脉就能摆脱诱蛇的灵香？懦夫才妄图逃避，你是老子唯一的儿子，区区蛇族都不能征服？”

他阴沉地扫了眼房内众人，目光在夙眠身上顿了顿，盯着裴曳道：“你不是想逃避蛇族吗？如今你已神脉加身，你看看能不能摆脱那一身灵香。”

他松开裴曳，下达了第一道命令，“把他带回魔界，扔进魔渊。”

夙眠瞳孔一震。

魔渊底下是三界蛇族汇聚之地，把蛇栖树扔进魔渊无异于肉包子打狗。

殿下还能有命吗？

“干爹……”

“别替他求情。”赤渊面色无情，“他若是不能从魔渊活着出来，那也不配为本尊的继承人。”

夙眠心凉了。

干爹真的要放弃殿下了？

裴曳从始至终保持沉默。

他早就觉得和他的父亲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身上尽管流着相同的血脉，说到底，也只是才认识了月余的陌生人。

他们之间的父子情，还不如他与夙眠。

夙眠在魔渊底徘徊，不远处是她的另一个身体，蛇族族长赤眠。

“殿下若是来了渊底……我根本不敢想象，那群淫|蛇一定会疯，我虽然化龙了，但现在的状态连你都打不过。凭我一人根本无法阻止……”

盘踞在潭底的赤眠嘶声回答：“为何要阻止？你抢先一步，将他吞入腹中，或者藏在这渊底某处，然后谎称蛇栖树已死，从此以后他不就为你一人独享了吗？又或者，你和族人起约，共享蛇栖树。”

夙眠拍案而起，“不行。”

“为何不行？这不是你当初做梦都想的吗？蛇栖树能落到我们魔渊，简直想都不敢想。”

夙眠气愤道：“我就不该找你商量。”

赤眠道：“是啊，你将你的欲念都给了我，现在你清心寡欲了，只好我当这个坏人。你上次给了我那么多欲念，哪一个不是与蛇栖树有关？要我说，你这又是何苦。你我早晚会融为一体，那些欲念迟早会回来的。”

夙眠低下头，叹息道：“没有那些欲念，殿下才会助我化龙，才会……唉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当务之急是怎么救殿下，冷月洞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可我该怎么把他带过来。”

赤眠仰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