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
姚都城内消息的传播速度属实快速,日升才下的赐婚圣旨,傍晚时分此消息便在城内大小街坊散开了。
城内百姓一片哗然,他们哪知赐婚背后的利害得失,只知晓献礼那晚安平郡王所抛的花球被南宫焱捡了去。没错,不是“抢”而是“捡”。继而让百姓更加深信献礼即是为皇子选亲所准备的民间说法。
百姓的表现也分几类,有当日参加献礼为没抢到花球而哀怨的;有为下年抢皇子皇亲花球开始做准备的;更有甚者,头脑聪慧的商贩已经着手制作同款花球,并进行改良衍生出好几种新款,如花球灯、花球刺绣香囊、花球纹路糕点美食……借着冬至日的市集活动,将迎接新正的繁盛气氛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各行各业争相抢夺商机,除上述筹备时间短暂可立马售卖的品类外,云水阁也不甘落后。云水阁主创不舍昼夜,花费五日排演出《小郡王与大将军之花球定亲记》,新戏刚上演,场场宾朋满座。与此同时,云水阁竟然破天荒地与书商合作,联手推出同名话本,一上架更是供不应求。
话说几家欢喜几家愁,百姓饭后多了闲聊的话题,商贩伺机赚钱亦是搞得风生水起。而深居宫闱的韩君后闻言之再次陷入沉寂,他已说服戚家让幺子填补戚俊的空位,眼瞅着计划又可执行,却收到帝君给南宫焱赐婚的消息。
韩君后唉声叹气了几日,地上散落着撕烂的纸团,依稀能分辨出是云水阁联名新出的话本。
因着君后闲暇时喜好览读话本的缘由,遂一有新书,手底下的人便会托人采买用来讨他欢心。然而这次某个占得先机的面首兴匆匆地为韩君后呈上新书,却碰上一鼻子灰。他委实不顺,这厢讨好韩君后落了个空,那厢还得再给郡王送份新婚贺礼,好处没得一分,钱财倒是散得极快。
后宫各人及部分官员背地里为郡王赐婚的事儿可没少抱怨,包含半路“截胡”和亲的戚俊,这前后要送三份礼。
当然并非所有人皆愁,好歹当事者仍沉浸在兴奋之中。
安平手捧着新到的话本,正细细品味着,嘴角不禁挂着浅笑。这话本到安平这儿要比韩君后手中那本晚两日,而且竟是比往常多出一倍价格。
阿福蹑手蹑脚,走至安平身侧轻轻唤道:“殿下。”
安平手眼不离书,随口问道:“可有什么事?”
“泰和殿才将来传过话,让您这几日不用去请安,韩君后身体不适想静养些时日。”
安平适才合上话本,疑惑道:“自从戚俊离开后,君父便忧思重重,现不见好还愈发的严重,莫非当时是君父要把戚俊许给南宫焱?”
结合先前的事,安平多少了解些韩君后与戚俊二者间的不寻常,可后续发生太多的事令他分了神,未好好推敲各中关系。
阿福警惕地环顾四周,小声道:“若韩君后真存了这等心思,岂非为后宫干政?”
“确实如此,南宫将军不似旁人,她手握兵权关系着姚的安危。”安平适才串起各个事件的联系。
“那帝君为您赐婚,便是……”阿福恍然大悟。
安平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帝君为其赐婚大体是用天家关系牵制南宫焱。
“好在结果正合我意,不是么。”安平细细回想戚俊的一字一言,赞同他所说身份使然容不得自己抉择的看法。
“殿下福运好,注定要与南宫将军结成良缘。”阿福伺机恭维主子,转念又道,“韩君后此番需得歇上些时日了,小的还听闻君后连新正的筹办宴都已交由姜侧君之手,姜侧君甭提多得意,如今他们宫的下人见谁都昂着头。”
“待他心神缓和些,我再去探望君父。”安平见阿福还杵着不动,问道,“还有何事?”
阿福搓着手,吞吞吐吐道:“殿下能否把话本借小的看看,您已经看好几遍了……”
安平瞅了眼话本,毫不犹豫地递至阿福面前:“喏,仔细着点,可别弄脏了书。”
“是,谢殿下。”阿福咧着嘴笑,喃喃自语,“尚仪姐姐们都比我早一步看完了,我可不能落了后。”
要说这话本多畅销,竟连将军府都有它的身影。
红昭一大早捧着书风风火火地赶回府上,脸上尽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她寻到南宫焱,招呼都没打,举着书开口就问:“将军,您猜猜这书写得啥?”
南宫焱倒也淡定:“坊间新出的话本,大体是风花雪月的事儿。”
红昭见南宫焱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猜测道:“莫不是您已经阅览过?”
南宫焱指着红昭手里的书:“前日里我去了趟市集,遇上几个乡亲,极力邀我为他们题字,他们手中拿的便是此话本。”
“那您可有给他们提字?”红昭一脸不可置信,未曾想百姓读个话本亦能如此疯狂。
“不仅给他们提了字,我顺势也买了一册。故事情节及文笔皆不错,只是有些地方润色的过于夸张。”南宫焱居然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