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

陈怀远公司距离致远设计不远，半小时车程就赶到了。

“爸！”

陈建军出狱不久，父子俩没来得及见面，他却先来找沈念。

“怀远？你怎么在这儿？”

陈怀远眯眼，“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你在这儿才奇怪吧！跟我走！”

陈建军不走，“我不走，我来找陈僖的。”

“那你等到了？你找她她会想见你吗？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陈怀远抓住了关键细节。

陈建军：“别人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知道陈僖那个婊子过得这么好，我却在蹲监狱。”

“够了，别一口一个婊子！她从来就不欠我们陈家什么！”陈怀远有些恼。

陈建军不认同，“什么不欠，老子从小供她吃供她穿供她读书，现在就该报答老子！”

他是个粗人，声音有些大，周围望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陈怀远拉着他就往外走。

“你拉我做什么！你小子！”

陈怀远将人拉到自己车上，陈建军四处打量着车内，两眼放光，“儿子，这车多少钱？我就说我儿子不是普通人，长大后一定能赚大钱，真有出息！”

陈怀远等他打量完，说：“陈僖不欠我们家的，你不清楚？”

“我养她这么多年，是那点钱能够抵消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陈僖寄回来一笔钱，金额大得咋舌，远超这些年她在陈家的消费。

“别去找她，小心再去蹲局子！”

陈建军听到蹲局子就来气，“死小子，不会说话别说！蹲什么局子，我找自己养女要钱怎么了？”

沈家和顾家在聊城的地位极其深厚，人人见了都会给几分面子，虽说沈家近来不如从前，但顾家羽翼越来越丰满，早晚一家独大。他所在的公司合作基本都需要依仗顾家，自己的前途不能断送在陈建军手上。

他和王雯的关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不能让她爸知道自己原生家庭的情况，陈建军趁早打发回去最好。

“爸，我给你一笔钱，你回清河镇去开家店，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去赌。”

“你……不和我一起住？”陈建军皱眉，儿子发展这么好，他以为儿子会带着他一起，眼下他不确定了。

陈怀远安抚道：“爸，我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对方家境不错，但是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家庭，我一直谎称自己是孤儿。爸，如果你真心为我好，就应该带着我给你的这笔钱回清河镇，而不是断送你儿子的前程。”

话已至此，陈建军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儿子长大了，自己却成了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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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晚上回去照常陪老爷子下了几盘棋，不过都是输。

“爷爷棋艺精湛，小念自愧不如。”

顾老爷子在她脸上扫了一眼，“不是我棋艺好，是你心绪混乱。”

她不语，顾老爷子将棋子收好，说：“如果不嫌我这个老爷子八卦，说来给我这个老家伙听听。”

沈念捏着手指，抿唇浅笑，“我没事，只是工作有些累，谢谢爷爷关心。”

“年轻人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事和阿珩讲讲，他工作虽然忙也不能忽视你的情绪。”老爷子以为是小两口分开太久。

沈念当晚做噩梦了，以前的种种如恶鬼般扑向她。

从梦中惊醒才半夜两点，手机有顾珩发过来的微信，是她上次在加州养的一盆多肉的图片，【长的还不错。】

沈念看着手机屏幕里小小的一盆多肉，那边阳光很好，太阳暖暖地照在地板上，沈念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两人沉默了几秒，谁也没有说话，沈念心跳得有些快，直到那边男人低沉熟悉的嗓音传来，“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绻，低沉好听，她眼眶不争气的红了，仿佛今天经历的事情找到了宣泄口，她将手机拿远默默缓了口气。

“沈念？”

她瓮着声音嗯了一声，“做了个不好的梦。”

“什么梦？”

“没有你的梦。”她没有说实话。

那边低笑一声，“想我了？”

沈念眼眶里的泪水包不住，滚落在被子上，她吸了吸鼻子，再将手机拿近，“想。”

她不敢说太多的话，怕顾珩听出她带着哭声的嗓音。

“我也想你，好想好想，想到睡不好的那种！”

“流氓！”

男人又低笑出声，听得她骨头有些酥，“我睡了。”

顾珩：“睡吧，电话别挂，你不是做噩梦了？我陪着你！”

“国际长途诶！”沈念不敢相信，国际长途这么几个小时下来，全是钱。

“我帮你充话费，小穷鬼！睡觉吧，电话别挂，晚安，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