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瞥了眼还下着的大雨,抬手将烟抽出来,咬在唇间。
陈聿唇边荡开一抹笑,不知意味,视线落在那根烟上,又或说,是落在她轻咬香烟的双唇。
一枚Dupont限量版打火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伴随一阵清脆刚音,打火机盖子掀起,陈聿拇指划过侧滑轮,橙色火焰在他指间绽开,他将火递过来,微抬下颌,示意安弥先点。
安弥低头,将烟凑近打火机,火焰中很快燃起一簇红光,安弥身子收回去,浅吸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烟雾。
透过缭绕的白色烟雾,陈聿看着她的眼。
她也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打量。
外面狂风大作,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此处却似被风遗忘,烟雾久久不散,有种时间变缓的错觉。
这错觉,大抵不是因为风未至,是出于对方的眼。
陈聿唇角仍斜斜勾着,似在笑。
空气里再响起“嚓”的一声,火光骤然照亮他漆深的瞳孔,他垂眸,侧头点烟,雨夜里路灯的光影从侧面打过来,落在他勾着唇的半张脸,映衬出成一个痞坏的,散漫不羁的的陈聿。
安弥深深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冲进肺叶,心脏随之收紧,烟丝燃烧,微微灼烫空气,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袭来,她迫使自己移开眼。
雨似乎小了些,雷声隐没入云层,四周变得寂静,两人没说话,就一起倚着墙抽烟,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延伸进雨夜,一同淋着雨。
雷阵雨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根烟燃尽,路面的积水不再被雨水打出涟漪。
“雨停了。”陈聿呼出最后一口烟。
安弥两指夹着烟,眉眼低着,像沉吟。
她在想,要不要请陈聿吃个夜宵,今晚的事且不谈,昨天把他头上砸出血,他没要赔偿也没报警,既然遇见了,不有点表示,太没良心。
“要去吃个夜宵吗?”
避免误会,她直白的说,“你不要赔偿也不报警,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
“下次吧。”陈聿瞥了眼她胸前沾着水的纹身,“你该回去给你纹身消消毒了。”
他不说,安弥还没想起来这茬,刚纹了身不能碰水。
“行,”她看向他额头上湿透的医用纱布,“你也该给你伤口消消毒。”
陈聿不轻不淡地笑了声,浑然天成的痞劲儿。
“你回去走哪边?”他问。
安弥看了下四周,她来过这条巷子,这儿离小区后门很近。
“这边。”安弥抬起胳膊往身后指。
“走吧,我也走那边。”
说完,他没多作停留,往前走两步,将手里的烟摁进垃圾桶上积满了水的烟灰槽里。
安弥也将烟丢进去,跟上他。
雨后深夜的街道寂静无声,两人并肩走着,没说话,气氛倒也不尴尬,两个人的气质本就都挺冷。
走到一半,陈聿大概是觉得湿透的衣服穿着不舒服,脱下来拧干了再又穿上,安弥不经意瞥见了他光着上半身的样子。
那身材,很顶。
他穿着衣服的时候就看得出身材不错,肩背平直宽阔,手臂线条起伏流畅,肌肉劲瘦,不是蛋白粉吃出来的那种大维度的贲张,恰到好处的匀称,不失少年气又极具力量感。
脱了背心后,所见之处更可以用诱人来形容,胸肌与腹肌整齐排列,块状明显而不夸张,白得晃人的肤色十分惹眼,其下还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就一眼,呼吸顿时错拍,安弥在心头暗骂了声:靠。
要是这样一副肉.体成天在她面前晃,再加上那张脸,安弥不知道自己的意志会不会动摇,她本还以为自己厌男到了绝不会动摇的地步,但原来,是先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不够格。
她没有精神上的病症,还是个铁打的直女,看见美好的肉.体和皮囊自然会有感觉,她没往其他方面想,也没因此对陈聿产生好感,还想着以后得离他远点,她怕扛不住。
她也最是厌恶他这种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如果传闻是真的。
小区门口有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安弥在超市门口停下。
见她停下,陈聿也停住脚步。
“我要进去买点东西。”安弥说。
“再见。”陈聿很干脆。
安弥象征性地抬了下手,“再见。”
转身进超市,安弥买了面包和牛奶,再出来,路上已经看不到陈聿的身影。
公寓里备了医药箱,安弥给胸前的大片纹身消了毒,再吃个面包填肚子,就睡了。
第二天是星期一,早上没课,安弥还是起了早,回寝室把床单被罩给换了,经过两学期的锻炼,她换床单被罩的技术越来越到位,三下两下完事。
把换下来的床单被罩丢洗衣机里,她回寝室坐着玩儿手机,李子和苏芷伊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