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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钦却笑意更深了,他抬手掩饰激动,食指搭在鼻尖,眉眼仍是弯的。
岳轻没太懂他在笑什么:“哥哥,你笑什么?我在和你正经说话呢。”
她的语气带着点嗔怪和抱怨,晏云钦却不怪她,他的妹妹从未这样叫他,只是非常平淡的唤他“兄长”。
“那你便去吧。”晏云钦面带温柔,眼底泛着浅浅的笑,“阿竹,陪你家小姐一起,护好她。”
阿竹点头:“是。”
“啊,醒悟这么快?哎哎哎,阿竹等等我。”
岳轻本以为晏云钦刚刚那一笑是在嘲讽她,结果他竟然态度温和起来,岳轻差点以为要干一架才行。
这个哥哥好像并没有记忆里那么冷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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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带着岳轻提上灯笼,出门走向祠堂。
晏云钦跟着出去,站在晏云卿门外看两人消失在拐角。
他从魏国大捷归来,用敌将的首级换来了他的升职,和妹妹的皇亲。
说是皇亲,实则是对晏家的压制。
把一个妓子所生的皇子送入丞相府,这让晏家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晏家因为这个婚事消沉不已,母亲也为此哭了好几天,丞相府上其他人也觉得面上无光。
而晏云卿毫无波动,只说云卿全听父兄安排。
丞相府本为保护她,设了偏房,又在合卺酒里对那人下了迷药,生怕她太受委屈。
可他今夜看见她竟会笑,会对他生气,像是真喜欢那个低贱的四殿下。
好像他那个木头一般的妹妹终于有了血肉,活了过来。
那便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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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阿竹领着岳轻静静走着,丞相府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的脚步声。
祠堂在丞相府最东边,而晏云卿的院子在西边,几乎横跨一整个丞相府。
岳轻想起晏云钦的惊讶,问:“阿竹,哥哥不喜欢我夫君吗?”
“大少爷没说过。”
阿竹想了想,又道:“但是应该不喜欢。”
“为何?是他长得不好看?还是——”
岳轻正问着,忽然她打了个寒战,直觉告诉她有人在盯着她们,拉住了阿竹:“阿竹,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看咱们?”
“四殿下,应该是好看的。”
阿竹侧过身回头,远处的黑影分毫不动:“嗯,有人。宫里一直派人来,已是第三天了。”
阿竹闭眼闻了闻:“还有兵马的气味,在丞相府三百米外。”
岳轻惊讶:“兵马?”
皇亲、入赘、监视、兵马。
这门婚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她再问:“我这个神秘夫君,到底是什么人?”
祠堂马上就要到了,已经能看见窗户透出来的光。
阿竹沉默了一瞬,慢慢道:“四殿下,是三年前被接回水月山庄的。”
“坊间传言,四殿下就是三年前消失的醉月楼琴师。”
“醉月楼?”
“就是青楼。”
她们到了祠堂前院,院里一个仆人正靠着柱子昏昏欲睡,看见两人后立马站直行礼。
祠堂的木门虚掩着,能看到一个人影。
阿竹脚步渐缓,为岳轻让开路。
“听闻那人双目全盲,而四殿下似乎——”
“也有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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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祠堂里只有牌匾前的幽暗烛火,推开的门照进了半扇清冷的月光,像一刀把空间划分成明暗两半,照亮那个人影。
岳轻看见那人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黑发长瀑,身披凉薄的银光。
他身上白衣布满尘土,应是摔了很多次,一束白布系在脑后,顺着发带垂下,身侧有一根拐杖。
他分明听到声响,却不回头。
没有动作,疏离感却扑面而来。
岳轻毕竟是个神仙,一眼看出他身上的妖气,他是个狐妖。
她很少见过狐妖,这种妖怪被人发现了多数要被抓进勾栏里。而风月场所不是她爱去的地方,她在人间只是为了解咒取魂。
总听闻狐妖都生得极美。
美到总有人类不顾律法要娶狐妖,最后官名被废、众叛亲离。
且不说人界不许与妖相恋。
就算是放在仙界,和一个妖成亲也是相当炸裂的。
岳轻笑了声,提着裙子迈过门槛,三两步走到了涂梦生面前,单腿跪地与他平视。
背光让他的五官不甚清晰,空气中有泥土和血的味道,她直视着那条白布的位置,唤他。
“喂。”
岳轻看见那白布后动了动,应该是他睁了眼。
涂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