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季蕴微顿,她搁下手中的茶杯,心中立时有点紧张,笑问道:“二姐姐怎突然提及曹三郎了?”
她不知为何心烦意乱起来,但季梧从前到底是曹殊的未婚妻,现下曹殊的父亲已离世,季梧怎会不会过问。
“我先前听府中下人说,曹三郎的父亲去世时,是你带了几个小厮前去抬棺,可有此事?”季梧瞧着季蕴颇为紧张的模样,她不动声色地问。
“二姐姐,确有此事,因曹三郎他在奚亭书院旁开了一家书铺,我时常能够碰见他,当是时他父亲离世,我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才叫了府中的小厮前去。”季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季梧的神色,她生怕季梧误会,急忙解释道。
“原是这样。”季梧闻言,她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季蕴敛眸,也不知晓说些什么了,便沉默了下来。
良久,季梧开口。
她苦涩一笑,双眸微微泛红,叹道:“到底是我当年对他不住,在曹家危难之际与他退了婚,他现下大抵很恨我,很恨季家罢。”
“二姐姐,你别多心。”季蕴心中一慌,连忙出言宽慰道,“曹三郎他许是不会怪你的。”
“三妹妹别安慰我了,我是没有脸面再见他了,你日后要是碰见他的话,帮我同他说一声抱歉。”季梧摇摇头,强颜欢笑地说道。
季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轻声劝道:“好,我碰见他的时候会同他讲的,请二姐姐放心,只是当年毕竟不是你的错,你切莫太自责了。”
“蕴娘,谢谢你。”季梧扯起一丝笑来。
季蕴发觉季梧情绪低落,她便转移话题,问:“二姐姐,你还未说,你最近可好?”
“那日我回去之后,官人与姑舅便不敢怠慢于我,蕴娘,你放心。”季梧双眉轻蹙,轻轻笑道。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至掌灯时分,季宅今晚举办了筵席,遂一群女眷欢声笑语地前往膳厅用膳。
待入了席,筵席上觥筹交错,众人则是不停地恭贺季惟与于氏。
对于他人的奉承之言,季惟听在耳中,他神色略微尴尬,暗自觉得面上无光,毕竟季棉与李谨和的婚事不光彩,虽说明日的纳征之礼没有大操大办,但总不能失了礼数。
季蕴因有心思,在筵席上一言不发,竟连身旁的张秋池都发觉了。
“蕴娘,你这是怎地了?”张秋池转头看向季蕴,她心下狐疑,神情关切地询问道。
她暗忖,季蕴方才不过是与季梧聊了几句,便成了现下心不在焉的模样。
于是,张秋池心中疑惑多了几分。
季蕴骤然闻见张秋池唤她,意识渐渐地回笼,她有些不解地问:“秋娘,你方才说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张秋池蹙眉,纳闷地问道,“连我跟你说了什么,你都没听见。”
“不好意思。”
“我方才说,你怎地了?”张秋池顿时无奈,她又重新讲了一遍。
季蕴怔住,她否认道:“我没怎地。”
“你还嘴硬,你方才坐在这一句话不讲,也不知晓你在想些什么。”张秋池语气不满地道。
季蕴抽回视线,她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没什么。”
张秋池自是不好再问什么,便住了嘴,拿起玉箸,继续用膳。
筵席毕,季蕴同前头的长辈们话别,先行回了清晖院。
夜色昏暗,月色升起,季宅四处皆掌着灯,只是夏日里的晚风总是裹挟着一丝炎热的意味,令人心中不宁。
季蕴步履盈盈地走进卧房中,云儿早就准备妥当了。
待她洗漱一番后,便想上榻早早歇息,不想却在这时,张氏竟突然过来了。
季蕴见张氏气势汹汹地踏入卧房中,她登时不解地起身,笑着问:“母亲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蕴娘,母亲问你,你同曹三郎可有什么?”张氏的神情像是气急了,忍耐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了一般,她一走上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母亲这话是何意?”季蕴微怔,蹙眉。
“你不用这么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同曹三郎可有什么?”张氏坐在了罗汉榻上,她神色不耐,沉声问道。
“母亲这么晚了我的房中,莫非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季蕴深吸一口气,冷笑道。
云儿本是歇在耳房中,她突然听见了声响,唬了一跳,急匆匆地走进卧房中,便见季蕴与张氏母女二人愈发剑拔弩张。
“二大娘子,这是怎地了?”云儿暗自感到不妙,瞧着张氏阴沉的脸色,即刻胆怯起来,有些踌躇地问道。
“云儿,我问你,在书院的时候,蕴娘有没有同曹三郎私下往来?”张氏双目直勾勾地看向云儿,冷声逼问道。
云儿瞥了一眼季蕴,慢慢垂下头,双眸心虚地飘动,讷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