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客气?”季蕴双目静静瞧着曹殊,叹了一声道。
曹殊注视着她,神色缓和无比地道:“娘子,这不是客气。”
季蕴没答他的话,她似乎是想起了唐柱明日要送去府衙的事情,便试探性地问道:“曹哥哥,明日唐柱就要上公堂了,咱们可否要去?”
“我一人去即刻,娘子你就不必出面了。”曹殊顿了顿后,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沉吟片刻道。
“你去了,我怎能不去,毕竟与他发生争执的人是我,你只是被我连累了,明日咱们一起去。”季蕴眉心蹙了蹙,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娘子千金贵体,怎能上公堂?”曹殊轻声劝道。
“你都去得,我怎去不得?”季蕴摇头,眉眼中添了几分愁绪,低声道。
“娘子……”
“好了,曹哥哥你不必劝了。”
曹殊正欲回话时,便被季蕴一下子打断了。
他见季蕴不容拒绝的模样,只能轻声地叹了一声。
至次日天明,吴老先生便派小厮们将五花大绑的唐柱送去了崇州府衙,交由知州大人陈密致定夺。
不过一般公堂审判案子也不是轻易的,得先递上一纸状告书,由底下的官员们先行审核,按部就班地来,最后再升堂,这样下来的话必得等到午后了。
季蕴暗自思忖良久,便决定带着云儿去往唐柱的家里一趟,因昨日唐柱被绑之后,唐娣就被宋惠送了回去,遂现下还得跑一趟。
主仆二人登上车舆后,朝着唐柱家驶去,车舆驶了一段路程,到达了唐柱家所在的余邬巷。
季蕴在云儿的搀扶之下踩着脚蹬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唐家的大门,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大门已经掉了漆,瞧着破败不堪。
云儿走上前去,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问:“请问有人在吗?”
院子内传来了脚步声,一位身穿深色襕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长得与唐娣有几分相像,料定他是唐娣的弟弟唐天赐。
唐天赐长得满脸横肉,手倚在门框上,神情不善地问:“你们找谁?”
“娣娘在吗?”季蕴不紧不慢地问。
“你找那个贱人啊。”唐天赐笑了起来,脸上的肉都跟着抖动了起来,他笑道,“她不在。”
“怎么不在,她昨日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云儿闻言有些不信,随即便问。
“我怎么知道,反正她没有回来,谁知道她去了哪里了。”唐天赐施施然道。
“是这样,我今日有重要的事情寻她,请你不要再拦着我们了。”季蕴瞥见他的神情,冷静地说道。
“我的确没有见过她,你们去别处找罢。”唐天赐依旧是趾高气扬地道。
“你……”云儿见唐天赐颇为嚣张的模样,指着他口里说不出话来。
“儿啊,是谁啊。”
院子内传来了一位妇人的声音,她慢慢地走到了院门口,妇人梳着矮髻,她面如土色,身穿一件粗布麻衣,是唐柱的妻子葛氏没错了。
“娘,她们来找娣娘那个贱人。”唐天赐让开一条道儿给葛氏,懒洋洋地说道。
葛氏微微一怔,她上下打量着季蕴与云儿的穿着打扮,心中就知她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她面上善意地一笑,问:“二位娘子,找娣娘所为何事啊?”
“她人呢。”云儿脱口便问。
“娘子你不同我们说清楚找娣娘何事,我也不敢告诉你娣娘在哪儿啊。”葛氏眯起眼睛,眼下皱纹横生,她笑着说道。
季蕴心知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面上温和,语气微冷地说道:“昨日你的丈夫唐柱来书院大吵大闹,期间他心生歹意,刺伤了一位郎君,今日我来找娣娘是让去府衙做证。”
葛氏一听还得了,她立马变了脸,不可置信地拔高声音,震惊问道:“娘子你说我家官人刺伤了人?”
“我家娘子还能骗你不成?”云儿瞅了葛氏一眼,“你们快把娣娘交出来罢?”
葛氏听说唐柱刺伤了人,登时脑中一昏,眼前发黑地靠在了门上。
她昨日还纳闷娣娘那个贱丫头怎么独自一人回来了,一句不提唐柱的去向,她原以为唐柱是和街坊邻居喝酒去了,没想到竟是刺伤了人。
“那我爹他人呢?”唐天赐连忙扶住葛氏,神情焦急地问。
“已经送去府衙了。”季蕴淡淡地说。
葛氏一听,忽地腿脚发软地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