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早已给了她,如今我与她并无关系,走便走吧。”
她知道他不舍,更明白他不会轻易谅解李殊尔的行为,继续劝他道:“她这么做自有苦衷,对我们也没有伤及根本,若是潘大哥当真放不下她……”
“我与她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如今只是结束这个错误而已。”潘柏缓缓抬头,神色决然地看向天边,目光亦清明,“我意已决,唯愿她得偿所愿,余生能得自由。”
见他已有决定,她不好再说,将信悄然地放在了他手边的桌案上,起身离开。
每段路皆有终结,而人还要向前,以后他们自会遇到最适合的缘分。
此时的侯府上下欢喜又透着诡异,像是有什么泼天喜事却又见不得人一般,想仰天大笑却又不敢太放肆。
而馨院却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而平和。
吴映雪见她回来,赶忙将她拉回了屋子里:“太奇怪了,赵公子对元伯母说了要离开侯府的事,我本以为元伯母定然会答应,没想到她却不肯,还追问赵公子是否还有其他法子拿回爵位,说他即使是被抱养的,可却是唯一在杨家族谱上的后人,若是当年他没有被抱走,这爵位与侯府本就该是他的……”
她亦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元伯母她怂恿赵公子去抢夺爵位?”
“是啊。”吴映雪皱眉道,“可后来她似又犹豫,说什么还是要以和为贵,莫要因权势之争伤了家人和气,听着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我看她精神不对,赵公子原本已然放下了,可如今又被她的三言两语乱了心神。”
她沉吟片刻,问道:“赵公子可还在元伯母的房间里?”
吴映雪点头:“元伯母睡着了,他累了一夜,也在一旁陪着,应该也睡了。”
她有了主意,道:“我去看看,一会儿有话与你说。”
说着,她抬脚出门,顺手将桌子上的茶壶拿在了手中。
见她似有行动,吴映雪不太放心,终于还是跟了过去,而等她到时,恰好从开着的门口看见许长恒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趴在桌边沉睡的赵宣明旁边。
接着,她一抬手,竟将茶壶中的水倒在了他的右肩上。
赵宣明被瞬间惊醒,而那时她的手已经拉着他的领子扒开了他的衣裳。
他怒而起身,虽不明状况却还记得自己在何处,先是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元娘后才压低了声音质问她道:“你做什么?!”
她连忙从他的肩头收了目光,退后几步后致歉道:“对不住,我方才不小心绊了一下,这才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公子身上。”
眼见心情不佳的他要发火,吴映雪连忙前去解围:“是我让她帮忙为公子添些茶水的,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看见吴映雪后,赵宣明原本急燥的心情立刻缓了几分,人也清醒了些,见元娘还没醒,便不再说什么,抬脚回去换衣裳了。
两人回了屋子,吴映雪迫不及待地问她道:“你方才在做什么?分明是故意将水洒在他身上的。”
她自然没有否认,道:“我只是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胎记。”
吴映雪不明所以:“胎记?什么胎记?”
她解释道:“何姐这些年一直在帮忙查找何筠与赵勤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的右肩头上有一个心形胎记,你还记得吧?何姐也正因此才在寺明州开了不少汤池。”
吴映雪大惊,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你怀疑赵公子是赵勤的孩子,怎么可能?”
“原本我觉得是极有可能的。”她不徐不疾地道,“赵夫人的兄长一直都无所出,而在赵勤还在林州的昆令寺出家时,他恰好就在林州就任。我曾听中泽提起过,当时昆令寺有一对夫妻每年都会去昆令寺求子,而他们最信任的僧人便是当时的赵勤,我怀疑那一对夫妻便是赵夫人的兄长和他的夫人,而他们便是那时与赵勤结识的。”
之前徐郎中曾提起说,杨岁英的兄嫂为求子曾每年都要远去一处十分灵验的寺庙祈福,当时她便想起自己分明听过类似的话。
那便是还在南和县时,她从陈中泽那里听来的有关赵勤的闲话。
赵勤自小出家又悟性极高,附近的百姓对其极为推崇,当时还有一对连续几年都会特意从京城赶来祈福的夫妻因他而慕名而来,而且就在他们有意捐出香火重修寺庙时,却因亲眼目睹他们所仰望的高僧竟为了怀抱一女子而丢了佛珠,既惊且怒,当即下山。
“赵夫人的兄嫂是京城人氏,口音亦是京城的,故而当时见过他们的人都以为他们是特意从京城赶到昆令寺拜见赵勤的,可其实当时赵夫人的兄长就在林州任职,故而才会每年都去那里。”她推测道,“而且,言郎中也说过,抱走孩子的人贩子将孩子卖给了一对从京城来的夫妻。我推算过时间,在那之后不久,赵宣明便随着他的父母从林州回到了侯府,这些不可能都是巧合。”
吴映雪听得瞠目结舌,却又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他们为了求子而崇信赵勤,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