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已经被眼泪浸湿了,而她的双眼也因无声的哭泣而充满了血丝。
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与痛苦,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吴映雪发觉不妙,连忙将大门紧闭,拉着她的袖子忧心问道:“怎么了?”
许长恒抬起泪眼,声音哽咽着:“原来,她是我们的嫂嫂,他是我们的侄儿啊……”
吴映雪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嫂嫂侄儿,楚儿,你究竟在说谁?”
“这里,是哥哥曾经去过的地方,是他的心上人收信的地方,可这里也是云家大夫人的祖宅,”向吴映雪颤着手指着信上的那行字,她沙哑着嗓子道,“映雪,原来我一直都错了,与大夫人有情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哥哥啊。还有,还有她的孩子……”
念清,念清。
原来是“思念周清”。
李锦合在飞云寺所求的那道往生符上曾残存着一个“青”字,原来那不是一个完整的字,而是“清”字。
她就是兄长的心上人,而且从未忘记过兄长。
“那孩子,他,他与哥哥一样,吃不得枣子,”她哭得言语不清,思路却愈发清晰了,“我明明早就知道了,可却只当是一个巧合,他分明是随了哥哥……还有,那个他珍而重之的陀螺,上面刻着一棵杏花树,那就是哥哥的手笔,他说,他说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怪不得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她就觉得莫名地亲切,怪不得他对自己也有难以割舍的信赖,怪不得她每与李锦合见一面,对她的好感便会多几分。
原来一切有因,原来有迹可循。
吴映雪终于听明白了,既惊又喜:“你是说,云家那孩子是周大哥的骨肉?那……”
她的话并未说完,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昨夜的那场火灾。
原来根本没有相认的机会。
吴映雪心头一凉,不知道再说什么,眼泪夺眶而出,与她相拥而泣。
两人抱着哭了许久,直到眼泪像是流干了一般。
“虽然已经不能活着相认,但至少你知道了他们也是咱们的亲人,而且在他们生前,你与他们也,也关系很好。”吴映雪替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安慰她道,“你千万莫要自责,嫂嫂她带着孩子在云家这么多年都无人知道真相,她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你早就查到了这件事,她也未必能与你相认……”
一语点醒梦中人,她幡然醒悟,哽咽道:“对,她一定有苦衷,会不会与哥哥的案子有关?”
言罢,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回想着所知的细节,喃喃自语道:“六年多前,嫂嫂与哥哥在七月山相识相知,刚开始他们互通书信情投意合。后来云向奉要强娶她,以她全家相要胁,而嫂嫂为了不拖累家人,不得已答应嫁到云家,也因此与哥哥绝裂,可她定然在嫁给云向奉时便已经有了哥哥的骨肉。那在云向奉与她新婚之后,他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如此推测着,她想到了云向奉去世与云念清出生的那一日。
她还记得云念清说过,再过两个月便是他的生辰了。
两个月,那便是元月,难道说……
她惊讶地看向吴映雪,对她道:“映雪,我要去查一查云向奉的祭日,苏县丞可在吗?”
“云向奉的祭日?”吴映雪想了想后道,“我知道是哪一天,元月十三,我和阿娘去买菜时听人提起来。”
她喃喃道:“元月十三,元月十三……”
这个日子她再也熟悉不过了。
“盛康六年元月十三就是彭家失窃案的日子。”她似是明白了什么,抓着吴映雪的手激动道,“那天晚上彭家根本没有什么窃贼,哥哥也没有去彭家,那他有可能去了云家,那天云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哥哥不得不承认他就是盗贼,一定是这样!”
然而,彭家的事与哥哥无关,哥哥很可能与云向奉的死有什么关系。
而且,若是如此,那哥哥的死还有他们被龙峰追杀之事就与云家脱不了干系。
吴映雪惊疑道:“云向奉死的时候,整个南和县城都知道,而且他是病死的,照理来说不该与周大哥有什么关系呀。”
“我总觉得这件事与哥哥有关,”的确有些事她也还没有想明白,但很快她便有了决定,“安川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而且一定要在潘柏之前找到他。
可是,当天安川并没有回来,但在半夜时,衙门收到了安子睿派人传来的口信,说是京城有要事,故而他们直接回了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听到消息后,本就打算收拾衣装去找他们的许长恒立刻去找了吴映雪:“我要去京城,嫂嫂和清儿的尸骨我已经拜托给了宋汐,但我爹娘那边我还是不太放心,若是在过年时我还没有回来,你替我去看看他们,另外要告诉他们哥哥的确是被冤枉的,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吴映雪却不放心:“你一个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