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失了,微然一动后轻声道:“多谢。”
有那么一霎那,她觉得他的眸光温柔得不同寻常,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快得让她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甚至不值得当真。
回去的路上,安川问及她有何收获,她犹豫片刻,不敢擅自开口。
一如既往地,他看出了她的顾虑,鼓励道:“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有话不妨真说,要相信你自己的推断。”
虽然他说的话再也平常不过,但她却受了鼓舞,终于开口道:“属下大胆猜测,那晚的新郎可能并非彭泽一人,新娘也很可能不是江姑娘。”
他稍有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这般猜测,果然大胆,说来听听。”
“听翠儿姑娘说,那晚她亲眼看见彭夫人藏在新房外看了许久,可她身为彭家儿媳,有什么理由会在自家公公的新房外偷看?”她沉静下来,细细道,“只怕里面有足以让她这么做的人,那便是她的夫君彭琮。”
那晚,彭琮与洛晴原是东家,照着礼数本该在散席后送客人离开的,可那时他们夫妻二人皆早早便离席了,而彭琮更是先了洛一步。
依着她的推测,彭琮在离席的原因其实并非真的醉了,而是他要早于彭泽到洞房中。那晚新房附近并没有下人当值,是以他的确有可能避开他人耳目到了他父亲的洞房中。
所以,洞房里才会有两件绯红的中衫,因为其中一件是当天的新郎彭泽的,而另一件正是他的儿子彭琮的。
于彭琮而言,能与江南翘成亲只怕已成执念,那种偏执已然深入骨髓,以至他妄顾廉耻也要实现夙愿,是以,在最后时刻,他接受了父亲与自己心上人的这门亲事,可前提是他要先自己父亲一步做她的新郎。
但因为他还要抛头露面地款待宾客,故而只能将他自己当年成亲时用过的喜服中衫藏在外袍里面,等到了洞房之后也算穿了喜服。
他以为自己这么做,既能报复背叛了自己的父亲与江南翘,又能在洞房之中得到她的人,算是一箭双雕了。
“洛晴正是因为察觉到了异常,这才去了洞房外监视,她可能早就意识到彭琮就在洞房里,”她推测道,“可彭琮却并不知道,那晚在洞房里的新娘,其实并非江姑娘。”
安川了然道:“因为那方白喜帕。”
她点头:“可我已经问过谷娘了,她说是她亲自送江姑娘出的门,那时的新娘的确是她本人。”
“也就是说,新娘很可能是入了洞房后换了人。”安川问她道,“那你觉得,会是谁配合她李代桃僵呢?”
“也许是江姑娘在暗地里请的旁人,也许……”她迟疑着道,“也许就是沉钩,属下还没有想明白,更不明白江姑娘为何要在新婚之夜逃开……”
她话音刚落,突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好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似乎近得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她只觉脸颊一热,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正对上了他的双眼。
周围喧嚣的人群与声音顿时消失了,她只能看见他的眼,只能听到他的呼吸与心跳。
可对视似乎只有一瞬间,他便松开了手,神色平静,眸底却有不易察觉的温情一闪而过,解释的声音也有几分局促:“方才有人险些撞上你。”
的确有人从身后匆忙跑过,只是她刚刚并没有意识到。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向一旁退了一步,觉得不够远,又退了一步。
但安川却道:“你先回衙门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案子的事情回去再说。记住,不管去哪里,都要与其他人交待一句。”
她颔首,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这才慢慢地缓过神来。
等到了衙门时,她先去一趟仵作房,而宋汐还在忙着收拾物证。
“里面的东西的确不是胭脂水粉,”宋汐已经将胭脂盒收到了保存证物的木箱子里,对她正色道,“而是□□。”
她不由大惊:“□□?”
宋汐颔首:“没错,多亏你没有碰触,否则很容易中毒。”
可是,沉钩为什么会有□□,还将这般致命的毒药特意放进胭脂盒里呢?
“她应该是在匆忙之下将□□倒进去的。”宋汐接着道,“在盒子的底部,还有些没有用完的胭脂。”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想不明白,问宋汐道:“江姑娘的身上可有什么异常吗?”
“有。”宋汐点了点头,从一个物证箱子里取出了一个帖子,打开后对她道,“她的袖袋里有这个。”
那是一个开了个小口的黄色纸袋,大约只有手掌心般大小。
“这是什么?”她拿了起来,看向里面,隐约可见一些黄色的粉末状残留,“像是药末?”
宋汐道:“这是花茶坊惯用的东西,一种迷药。”
有些客人在胡搅蛮缠时难以对付,花茶坊便会暗自在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