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许长恒颔首,余光恰看到梁春对洛瑶微微摇了摇头。
两个人似有什么话不想当着她的面说。
她若有所思地踏出了门槛,细想着方才梁春对她说过的话,又向前走了两个巷子,停了下来。
面前就是命案现场了,昨日诸事繁多,她并没有来得及细看现场,可已经有人比她早到了一步,是宋汐。
她以前曾被自己的父亲卖给了花茶坊,也与江南翘共事过,如今对方出了事,她虽从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可却终究还是比其他人更上心些。
与守着巷口的衙役打了个招呼,许长恒缓缓走了进去。
两边的墙上溅了不少血迹,并不宽的巷子里似乎处处都充斥着血腥气,甚至比刚发现命案时还要刺鼻。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正专心细察墙壁血迹的宋汐转头看见了她:“许捕快。”
宋汐与她说话的声音与对其他人的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清冷而疏离,但眸光显然柔和许多。
许长恒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停了下来:“宋姑娘有何发现?”
宋汐的目光又投向面前的那道墙上,对她道:“你看这些血迹,是大面积喷射而出造成的,但中间有部分没有血迹,这是因为有人挡在前面,故而有空白。”
的确如此,也就是说,当晚有至少两人在此以利器搏斗,其中有一人背靠这面墙,并将手中的凶器刺向了与自己相对的那人,造成对方的血喷溅到了这面墙上与他自己的身上。
而且,从周围的一片狼籍来看,有人在这条巷子里打斗过的可能性本就很大。
她看向地面:“动手那人就站在这里,他应该也受了伤,所以脚下有血。”
“还有这里。”宋汐转身,带着她走向对面,“看这面墙。”
与对面血迹相对的位置上,一块墙砖的一角有一个豁口,小得若非细看根本看不出,但看起来像是新的。
她明白了:“是利器所致。”
所以,那个在搏斗之中占了上风的人在将对方刺中之后,还曾将其逼到了这里。而凶器穿过对方的身体后,刺到了这块墙砖上,并在上面留下了印记。
宋汐简单道:“这一下怕是能致命,受伤那人只怕已经死了。”
可是慕容嵩与江南翘的身上没有这样的伤口,所以说,这里应该还有一个死者,或者说,还有另一场命案。
可如果有的话,那具尸体又去了哪里?
她蹲了下来,仔细地看着巷子里的地面,道:“从地面的血迹来看,那个受伤的人很可能立刻倒了下来,但他并没有逃走,应该是有人将他的尸体处理了。”
可地上也没有人被拖拽的痕迹,不过即便有,也许已经被破坏了。
她站起身来,看向四周:“这里太乱了,根本看不出究竟有多少人来过这里。”
说着,她的目光停留在陷阱旁。
她们所站位置的正后方不远处便是陷阱,而陷阱的四周并不见明显的血迹,只有几滴散落着浸在土里。
而在血滴旁,还有两个并不深的凹陷,并不显眼。
她走了过去,盯着那两个凹陷,问宋汐道:“宋姑娘,你看这里,像不像有人在这里中蹲下后留下的?”
宋汐细看着,认同道:“应该是有人面朝陷阱双膝跪地。”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陷阱里探了探。
里面的土已经被血浸透了,上面的利刃尖刀上也都是血迹,每个角落都在提醒着她们这里的死亡有多惨烈。
但许长恒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陷阱里侧,尸体并没有碰到那里,但竟也有一如指甲大的血迹。
她很快便明白了,思量着道:“当时那人就跪在这里,他朝着陷阱伸出了手,结果被里面的一把尖刀刺伤,在收回手的时候,血就沿路滴了下来,从里侧到外面。”
宋汐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件案子远比两个人的死还要复杂。”
两个人站起身来,宋汐问她道:“许捕快在外面可查到了什么?”
她想了想,将自己从花茶坊找到的沉钩的胭脂盒递了过去:“这是沉钩特意留下来的,但里面的东西不像是胭脂,还请宋姑娘帮忙看一下。”
宋汐接了过去,打开后细看了片刻:“的确不是胭脂水粉,不过要确定究竟是何物,我需要先带回仵作房。”
她点头同意,问宋汐道:“宋姑娘可对沉钩有何印象?”
将胭脂盒收好后,宋汐摇了摇头:“她是江南翘的人,我对她并不了解。”
她突然想起一事。
之前宋汐在花茶坊做清倌人时为一位客人针灸,结果那人发病而亡,而柳宸在审理此案时犯了头痛病,当时身为杀人嫌犯的她为其推拿解了其痛,柳宸便在还她清白之后为她赎身,并将她收在了衙门。后来周仵作与江郎中都有意收她为徒,她选择做仵作,原因是江郎中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