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去，“聊什么呢，让为父也听听。”

“没什么。”袁北乾一来，袁若卿的兴致就仿佛淡了一些。

袁北乾也并不在意，上前摸了摸她高高束起的发，道，“今晚换上女装，和为父吃酒去如何？”

“不如何，我不想去。”

“你知道是谁家的席面？”

“赵宰相家孙子满月，福寿街都传开了，你女儿当然知道。”她还是一脸兴致不高的样子。

袁北乾想了想，道，“你不愿意赏别人的光也就罢了，为父的光总得赏一个吧。我对外总说我女儿文武双全，尤其一把大刀，耍得是生龙活虎，可我一次没带你出去过，他们也没机会看，今儿我带你去，你给他们露一手，也让为父脸上增增光，怎么样？”

她听了这话，有点想笑，难以置信道，“我一套刀法耍出来你脸上哪里还能贴得上金，怕不是席面上给你我鼓掌，背地里把牙都笑掉了罢？”

袁北乾听了，面上严肃道，“怎么会？你娘年轻时也会舞刀，你看看谁笑话过她？”

袁若卿想反驳，刚要开口还是闭了嘴，半晌，只道，“好吧爹，就只这一次行吗？”

袁北乾笑着，“成，就陪爹这一次，给爹壮壮门面！”

赵府一早就放了几轮的鞭炮，到了晚上天一擦黑，他家那一排整整齐齐的灯笼更显明亮了，整个赵府像迎娶了新媳妇，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路上人都说，赵彧赵丞相是真疼这个孙子，就连他儿子娶妻都没轮得上这牌面。

确实，他四十才要上这么一个儿子，没孙子前逢人就抱怨，自己行将就木了，这辈子怕是见不到孙辈了。

好在他儿子争气，年十五就将许太傅家女儿迷得神魂颠倒，扬言生是赵舒岚的人，死是赵舒岚的鬼，把许太傅气得差点咽气，打不得骂不得囚不得，最后依着旁门左道找了个带着铁甲面具的大仙。

大仙说她是脏东西上身，得作法祛一祛，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屋里只能有许婉和他两个。许太傅爱女心切，依着大仙把东西准备妥当就退了出去，却在门外越听越不对劲，他女儿竟在里面哭了起来，且哭声越来越凄厉。

他实在忍不住，进去一看，好家伙，大仙已经摘了面具，此时正抱着抽抽搭搭的许婉，面具后面竟然是赵舒岚的脸，俩人都私会到家里来了。

他哆嗦着拎起拐棍朝许婉道，“哭，你接着哭，我看你在我死那天能不能哭成这样！”

赵舒岚以为他是想拿拐棍教训她，索性横在两人中间，颇为英勇道，“岳丈您要打就打我，我绝对不动。”

他这一声岳丈彻底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索性真的抡起拐棍招呼过去，给赵舒岚好一顿揍，若不是有人拦着，出人命是板上钉钉的事。

再后来，他见女儿意已决，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索性求皇上赐了婚，极尽体面地将女儿嫁了过去。

如今女儿为人妻又为人母，许太傅也登门来看望刚刚猫完月的女儿，进门时恰巧遇见同来庆贺的袁北乾和袁若卿。

袁北乾与许魏筝互行过礼，寒暄了一阵子，许魏筝的视线才落到一旁的袁若卿身上。

他眯起眼看了好一阵，犹疑道，“这位是？”

“哦，小女袁若卿。”

袁若卿微福一礼，好在这回没错，她临阵磨枪，在家让留春教了好几遍。

她今日穿了一身直袖襦裙，上衣妃色下身湖蓝，若是穿在旁人身上只有柔美端庄，上了她的身，却是有些不同了。

她本就长得好看，许是平日男子装束惯了，换回女装依旧带着一丝英气，但描了细眉后柔和的眉眼确实出众了些。

许魏筝看了好半晌才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道，“果然女大十八变，标志了许多啊！”

她不拘礼，随即绽开了个大大的笑容，“多谢许伯父夸赞。”

许太傅笑眯眯看着她，内心却很不是滋味，若是自己的女儿没遇上这个混账王八羔子，如今也是这样明媚的小姑娘。

这时，袁若卿抬头，瞥见了不远处朝这边望来的陈文默，他竟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