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了冉明茱本人之外,在座每一位都心知肚明,纪逐渊从高中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喜欢冉明茱。
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晓念。
“谁跟你说她是我家人。”
纪逐渊按灭手中的烟,挡住刚刚走出洗手间,缓步经过露台的林晓念去路,眉眼间一扫方才老同学团聚的那副温和神情,眼底尽是不耐。
见到他这模样,林晓念并不意外,同样不复先前在包厢时的甜美可人,将精致打理过的卷发捋至肩后,缓缓扯起唇角:“你觉得不是,人家呢?”
“纪逐渊,我是好心提醒你。”
她一面说着,一面也顺势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带着几分可怜又有些好笑地来回打量了他半晌,一连吐出好几个烟圈,方才舍得开口:“你啊,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什么百老汇男主,金剪刀提名,一大堆西方媒体把你捧得找不到北,她就会把你当回事儿了好吗?”
“人冉明茱从小到大身边相交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清华北大,剑桥牛津,读出来各个都是业界翘楚。”
她扬起烟头,指了指包厢的方向:“不说别人,你就看看顾衡。他年纪才多大,就已经是省博智能中心研究员兼副主任了。要是他也跟你似的一门心思追着冉明茱跑,你拿什么和这样的人争?”
类似的“规劝”其实从前也不是没人对纪逐渊说过,不过那会儿什么都没有的他就已经无比自信,到现在只会更自信。
因此只露出面对媒体时惯于敷衍的标准笑容,“啧”了一声:“劳林小姐您费心。”
见他不为所动,林晓念明显看得出几分不悦,不甘心地继而故意刺激他道:“我也是好意。你该清醒点了,要不是你妈嫁给了她爸,你这辈子和冉明茱唯一的交集,也就只能停留在艺考结束到高考之间那三个月。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
“咱们和她,”她只在刹那间又换了副苦口婆心的态度:“还有和顾衡、杭沁,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屿城多雨,但在雨停之后,痕迹消失得也快。这会儿天空中已是夕阳泛着余晖,周遭的空气则闷热得仿佛人会融化在室外。
扔开手中剩余不多的烟头,林晓念收回望向楼下车水马龙的眼,最后冲纪逐渊歪了下头:“说到底,你有本事在这儿跟我过不去,不如好好想想,冉明茱看见那本袖珍剧本,心底到底会不会有一丁点不舒服。”
冉明茱还真没有。
她开开心心地吃了顿饭,饭后又以动脑消食为由,打了会儿麻将,直到顾衡提出回家,方才回过神来已经很晚了。
说来也巧,屿城大学和省博物馆地理位置接近,所以顾衡和冉明茱很巧地买到了同一个小区不同楼型。
顾衡原本很识趣地没想顺路稍上冉明茱,但纪逐渊居然破天荒没缠着冉明茱要和她单独走,顾衡索性把他们两人一起拎上了车,郑云科则负责护送林晓念回家。
只见纪逐渊和冉明茱两个人不约而同打开后排车门入座,顾衡一时哭笑不得,扶着车门调侃他们:“真当我司机了?”
冉明茱连忙摆手,脸上写满了抗拒:“我可不敢乱坐你副驾。”
“我也不坐。”纪逐渊随声附和着,整个人猴儿似的扒上驾驶座,丝毫看不出任何一点大明星气质,拍拍已然落座的顾衡双肩:“不过我说你也真沉得住气,真不知道杭沁回国了?”
车内的氛围倏地因为这一句话开始变得别扭而诡异,冉明茱冷眼扭头看向纪逐渊,暗骂这人今天下午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男人不聊这些,这会儿不知道又发什么疯。
“知道。”
顾衡发动车缓慢驶出酒店停车场,扫码支付了停车费再确认路况安全后才抽出空,透过后视镜看向纪逐渊:“我上个月去新疆出差,见过她。”
他说着,还不忘向冉明茱致歉:“新疆太大,也就没问你在哪儿,不然还能聚。”
听见顾衡这么说,冉明茱只立刻从纪逐渊身前转移注意力,很是爽快地大手一挥:“我在南疆很偏僻的小村里,的确不用约我。你先快说怎么遇见杭沁的。”
“偶遇。”
顾衡停顿两秒,打了右转向,先送纪逐渊:“她现在做旅行博主,微博、抖音还有B站都能搜到她。”
话毕,后排两人非但没一个人动手,反而都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他。顾衡无奈失笑:“她忙她的,我忙我的,也再没联系。”
纪逐渊仍旧没说话,表面上淡然自如地附和着他的好兄弟连连点头,实则手已经不老实地撞了好几下冉明茱,示意她看微信:“他装的。”
冉明茱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为何被她吞了回去。
直到将纪逐渊送回剧团下榻的酒店,车上仅剩她和顾衡两人,安静地连根针落在车内软垫上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许久,才听见顾衡低笑出声:“明茱。”
冉明茱全身每个器官都在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