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不会做，便是夫人命令了她也不会听从。夫人您还是打消了主意吧，再撒娇也没用的。”一旁的云雀娇笑着。

姜锦妍瞪了她一眼，反驳：“谁说我撒娇了？我这是惩罚，罚你们给我扇一整天的扇子！”

云雀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这样的惩罚可真吓人，我和青鱼都要吓坏了呢。”

姜锦妍扔了书，登时和她打闹成了一团，就连青鱼也未能幸免地被拉入了战局。

三人玩玩闹闹间，清脆的笑声穿过门扉透出去，刘嬷嬷刚靠近便听到里面的动静，老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反倒是她手中牵着的另一个小姑娘好奇地探了探脑袋。

“夫人，您是哥儿的正妻，合该注意些仪态。”刘嬷嬷拧着眉直视和丫鬟歪倒在软榻上的姜锦妍，表情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苛责教训。

姜锦妍眼角瞥见她进来，大好的心情也散了大半，旁若无人地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坐直了身体。

青鱼和云雀也从从软凳上起身，直挺挺站了起来。

刘嬷嬷瞅见摆在软榻前的两个椅凳，牵着崔书华让她坐在其中一个凳子上，刚绕到另一个凳子前，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榻上的人忽然开口：“嬷嬷，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刘嬷嬷一顿，刚回答了一个字，话就被堵了回去。

“嬷嬷，若我没记错，你也是府里积年的老仆了，合该注意些仪态。”

刘嬷嬷从她口中听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一愣，反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姜锦妍兀自端起茶盏，喂了口茶水润嗓子，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青鱼却得了她的眼神示意，说：“这里是内室，夫人还在，嬷嬷一个下人不经通报就闯进来，这是什么规矩？再则，夫人是主子，你是奴婢，无论夫人做了什么，是对是错，都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刘嬷嬷可得记住，琉嘉居内唯有哥儿和夫人是主子，咱们做奴婢的得把心态摆正了。不然真把主子惹怒了，恐怕日后连个椅子都坐不得。”青鱼笑了一下，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刘嬷嬷屁股后面的凳子，“你说是吧，刘嬷嬷？”

刘嬷嬷的脸从青鱼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后来她吐出来的每个字更是化作一个个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了她的脸上。

她在琉嘉居里伺候了一二十年，从崔明璟还是个娃娃时就开始服侍了，琉嘉居内所有的下人都听从她的调遣差使，青鱼这个刚进崔府不到两天的小丫头哪来的资格敢和她叫板？

刘嬷嬷义愤填膺，可刚抬起头，倏地对上了座上女子的目光。

她姿态慵懒地靠在软枕上，还一直浅浅地微笑着，可刘嬷嬷却不由自主地后背一紧，大热的天儿出了一背冷汗。

姜锦妍垂下眸子，懒洋洋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刚刚拿书的姿势不对，书卷压得她小拇指泛起了微红。不疼，但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她一边揉着小指，一边淡然自若地开口：“刘嬷嬷在府里待得久，对府里的规矩想必是很清楚的。这样吧，嬷嬷帮我个忙，把府里规训下人的条目抄三遍交予我，也让我和两个丫鬟心里有点数。”

“青鱼云雀从前不懂府里的规矩，才屡屡冒犯了刘嬷嬷，等拿到了抄本，我定要求她们仔细研读。对了，我也得细细看一遍，省的以后奴仆做错事情、触犯主子都不知道。”

刘嬷嬷身体一抖，直接跪了下来。

姜锦妍这话，前一句明面是说青鱼云雀冒犯了她，实则是暗指姜锦妍“冒犯”了她刘嬷嬷；后一句则更加直接指她才是触犯主子的人。

刘嬷嬷平日仗着崔明璟忙于公务，不打理院子里的内务，将内务全权交予她，便心比天高，一直作威作福。可直到如今收到了来自主子的明晃晃威胁，她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刘嬷嬷的脑袋抵在地上，说话时的嗓音都在发抖。宛如狂风中的浮萍，她颤颤巍巍地总算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是，奴谨遵夫人命。”

“行了，下去吧。”一个老奴而已，姜锦妍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扯了扯嘴角连应酬都懒得，直接挥手将人打发出去。

她看向被刘嬷嬷领进来、却一直坐在软凳上不发一言的小姑娘，讶然挑了挑眉。

这女孩被刘嬷嬷牵着手带进来，本以为她是敬重刘嬷嬷的，可如今看她处置刘嬷嬷，女孩的脸上竟然只有激动、惊讶，而无一分愤慨。

姜锦妍打量了一眼女孩的容貌，不难发现她和崔明璟有七八分相似，思及出嫁前背的册子，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孩便笑眯眯地开口：“母亲好威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