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夜幕沉沉,内室燃着红烛,将不小的空间尽数笼罩在红光的绮艳中。博山炉中腾起袅袅香烟,清甜淡雅的幽香在室内缓缓飘荡。勾画了水墨山水的屏风后面摆着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架子床,微风袭过吹起层层罗账,一条遍绣了洒珠银线山茶花的锦被被随意的堆积在床脚。
一对如上好玉石般细腻的纤小赤|裸天足随意踏在锦被上,足上三寸,闪着细碎金属光泽的金丝链在红烛摇晃下若隐若现。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挑开幔帐,爬上|床后又任由床帐重重叠叠地落下,遮掩住他伸手附住那双天足的动作。
床上看似沉睡着的少女再也装不下去,眼睫微动着掀开半帘眼皮,盯着手下垫絮上的复杂纹路,轻轻开口:“疼……”
伴随着如同小猫儿般细弱的声音,她的脚也向后缩了半寸,顷刻又被男子轻易握在手中。
他身上温度极高,即便是手心也不遑多让,温热触感贴上时也将他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少女的脚心,不动声色地暖着这双凉如冰的天足。
听着少女似是而非的求饶,他摩挲着夹在金链和少女脚踝中间的棉绒,轻笑了一声:“都垫了好些层细棉,怎还会疼?”
言下之意,是嫌她皮肤太娇嫩了。
少女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左右刚刚那句话也是随便捏出来试探他会不会为她解开锁链的,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眸中浮现一层浅浅的落寞和失望,可很快,这层浅淡的情绪便被另一股强烈炽热的情绪侵袭、驱逐。
少女打定了主意不再屈服,贝齿紧咬着唇瓣,但随着烛光摇晃的幅度愈发大,仍旧不小心泄出了几声呜咽。
她羞恼地抬起手想要打人,刚一动作,缠在腕子上的金丝链便不受控制地跌落到小臂中段,拖拽出清脆的声响,似是在为淙淙作响的清溪伴奏。
她的手还没触到目标,便被另一只关节泛着微粉的大手拢住。
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少女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只见他阖上眼,近乎恭敬地将自己的薄唇一一印在她的指腹上,又顺着修长的手指吻到手心。
比起刚刚的行为,这般动作可谓纯情,却叫少女更加受不住地紧绷起来。
冷静克制了一晚上的少女终究是棋差一着,在男子花样百出的攻势中举了白旗。而战败的后果便是败者须得承受胜者更加猛烈的攻击。
潺潺小溪汇聚成汪洋大海,倏地将少女整个淹没,她本能地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又被人堵住。
她眨了眨迷蒙的双眼,不期然看到了帐顶上悬挂着的夜明珠,看到了印在洁白墙壁上快速耸动的影子。氤氲在眸中的水汽愈重,她闭上眼,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
姜锦妍猛地从坐起身,覆在身上的锦被渐渐滑落。许是天气渐热,锦被略厚了些,憋得她出了一身的汗,恍若刚从水里捞上来。
单薄的白色寝衣贴在身上,她魂不守舍地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思绪却还被那种陌生又可怕的欢愉笼罩着,就连身体也止不住颤抖起来,似与梦中节奏相和。
这是第47次,还是第48次?
姜锦妍已经数不清楚了。
自她去岁及笄后,就总是做这样荒唐又不知名目的梦。
好半晌后,她才平复了急促的呼吸,眼神也冷静下来。她摇了摇床头的金玲,唤了一声:“青鱼,备水,我要沐浴。”
一直值守在外榻的丫鬟青鱼即刻惊醒,吩咐了外间伺候的粗使丫鬟在湢室内准备好热水,才挑起金钩将厚重的床帐挂起来,精心地服侍着自家姑娘起床。
她惊讶道:“姑娘今日怎起得这样早?天儿还没亮呢。”
“大抵是昨夜睡得早了些,今晨便睡不着了。”那梦过于羞耻,就算青鱼是从小陪自己长大的贴身大丫鬟,姜锦妍也没告诉她。
刚踏进湢室,姜锦妍瞅着周围的水汽缭绕,动作自然地把青鱼打发下去:“叫桑嬷嬷过来伺候吧,你去和云雀去把床上的锦被收起,换条更薄的来,现下这条盖着太热了。”
桑嬷嬷是她的乳娘,待她如亲女儿般亲厚,照顾得一直很周到。故而青鱼不疑有他,应了声就躬身退了出去。
姜锦妍站在横架前,慢吞吞地褪下身上的衣物,待脱到最后一件时,她失神地看着白色布料上粘稠液体。每次她做了那个梦,翌日起床时小衣上总会沾着这东西,姜锦妍不懂,只以为是梦里的那物什被什么妖法带到了现实中,吓得连哭了好几场。
还是桑嬷嬷说这和每月的癸水一样是正常现象,代表着女子身体长大了,姜锦妍心中的慌乱才消散。
只是不管看了多少次,姜锦妍依然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她羞红着脸将小衣扔进旁边的木盆,踏进了浴桶。
水汽朦胧中,少女赤|裸着浸泡在木桶中,依稀可见她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细嫩皮肤,白的晃眼睛。
桑嬷嬷走进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