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
“冒昧来访,实在抱歉。听说铃兰回来了,我想见一见您的孙女。”
“请恕老身唐突,阁下看起来并非商贾士绅,未知于何处高就?”
老人一双见过沧海的灰色眼瞳,果然独具只眼。他确实不是那些碌碌之辈。斑道,“我是忍者。”
奶奶眼中细微的变化,普通人几乎看不见。“君子之交,老妪本不该多加干涉,但是男女终归有别,还是不应来往过甚。”
“君子之交?”斑何尝听不出奶奶话中之意。既然老者开门见山,斑也直言道。“恕我言辞莽撞,从我见到您的孙女第一眼起,就没打算和她做朋友。我可以给她优渥的生活。”
“人活一世不该仅仅是满足于吃饱穿暖,如此庸常。铃兰身体抱恙,恕老身失礼,且不远送了。”
看来奶奶对她未来孙婿的要求,不止是家私富有。以自己的条件,哪怕斑只是宇智波一族中的普通族人,也是一门让亲族面上有光,值得邻里羡艳的亲事。
果然,奶奶不喜欢在刀尖舔血的忍者。
午后的澄光被拒之门外,那一声在她格外尖锐沉重的关门声后,和它一起隐没的还有斑桀骜的身影。它们消失得那样彻底,甚至让人来不及追念,好像再也不会去而复返了。
奶奶回到厨房。凉爽的廊内将铃兰心中的落寞放大到了无限。她也不是完全信口开河,伤口似乎真的裂开了。
珊瑚诧异的看着她,直到过了数秒才忍下惊奇的眼神,替她重新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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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伤口只是轻微渗血。也不晓得店里以及由衣和阿猫怎么样了。白日的舟车劳顿使她感到有些疲乏。
她侧身蜷缩着,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不知梦到了什么。哪怕睡梦中都是这样缺乏安全感,就像一只稚气的小猫,明明柔弱的让人犹怜,却像仍不肯卸下倔强。
只盖着一层薄薄月华的铃兰,感到有些凉意,却懒恹恹地不想动时,有人为她盖好了被子。粗粝而又与之矛盾的温柔指腹拂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暖意将她灼醒。
亲眼确认她平安无事才算安心。见她有醒来的迹象,斑收回了手,不请自到的坐在她床边。
半梦半醒之间,每天都令她牵肠挂肚的那张,夺人心魄的面孔填满了她的视野。从朦胧到清晰,他身后是清朗的月光,将他凌锐的轮廓照得那样柔和。
铃兰一下推开惺忪的睡眼。为了生存,各种笑容情绪她早就能够适逢其时的信手拈来,乖巧地、风情的、令人犹怜的……但此刻的明媚,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亲爱的!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不止是大名的事情,还有白天奶奶的态度,铃兰真的以为他们从此不欢而散了。
铃兰不顾伤口扑进他怀里。斑收紧手臂回抱住她,仿佛那就是全世界的重量。“伤口怎么样?还很疼吗?”
“快要痛死了啊~”只差毫厘,她就命丧他手。可是身体并没有对他产生本能的恐惧,铃兰只嫌还是不够靠近他的心脏,将他看清,找了一更舒服的位置直至坐到他的腿上。“不过现在好多了!”
“大名没有再找麻烦吗?”她又问了一些之后的事。
多日未见,他的英气未减,依旧丰神奕奕。可是肃穆的眉宇之间看上去总让铃兰觉得,他没有好好休息。
她的生龙活虎虽然为他带来一丝安慰,但分毫没有减轻一直系缀在他心里的重担。落在她额头上,炽烈而沉默的吻中满是无言的愧疚。
“不会再有下次了。”那是从他胸腔内传来的声音,像誓言一样深沉。
铃兰被斑有些笨拙而又不容置疑的动作困得动弹不了,他仿佛抱着一颗易碎的星,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又恐她离自己而去。
她在心中娇羞的点了点头,但铃兰想,斑会听到的。只要不殃及身边的人,能让他脱离困境,她便觉得痛有所值。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到我家来?”她想起这件令她心惊肉跳的事来。还是事先完全没有和她提起,这么猝不及防。
铃兰一直没有将奶奶反对他们在一起的态度告诉斑,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在阴影里相互取暖,无法经受阳光的见证,何必徒增烦恼呢。
“只是觉得有必要来拜访一下。”
“……”铃兰送给斑一个恼羞成怒的白眼,真不知道他的脑回路能疯到哪。
“你别放在心上,奶奶是位传统的老人,所以可能不太接受的了忍者这种危险的职业。”想来也是,奶奶对扉间甚至他的兄长确实也没有特别欣赏。不过就算斑有意隐瞒她,铃兰也能猜到田岛族长对她是什么样的印象。
“要他们突然转变根深蒂固的思想,确实很难。总之,这到不成何大问题。”斑有信心能够得到老人的认可。他的话打断了铃兰的胡思乱想,“躲在玄关里的那个小姑娘是千手族人?虽然有些给千手一族丢脸,她的任务完成也该回去了。我会派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