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肆
太过明亮,甚至超过她所面临的威胁。
“过几日就会自愈,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不止是安慰她,斑似乎也在告诫自己。
望着这样栉霜沐露,把令人安心的稳重展示给她,将蹀躞留给自己的他,铃兰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柱间讲过的,两个少年的故事。
“斑,你能够战胜柱间吗?”
“……”
“一定会战胜他的,对吗?”
斑有时候真想敲开她的脑壳探究一下,里面究竟是什么奇葩构造,才会出现这样的反射回路。柱间终究是他无论苍黄翻覆,都志心不改,也要打败的对手。
斑成竹在胸道,“当然!”
“可是那天,在一触即发的南贺川边,在你父亲面前,你说你打不过柱间。”
“……柱间那个混蛋到处胡言乱语。我没有说过,谁还记得那些陈谷烂麻的事情!”
他明明就说过,还不肯承认自己的善良。十岁的斑是否真的战不赢西瓜皮柱间,或许只有他们知道。真相随着两颗刻着字迹潦草幼稚的石头沉入河底,永远的封存了。
但斑的一句示弱,的确改变了父亲的战意。她仰看着他脸侧鬼斧神工的冷峻轮廓,有些想象不出他少年的样子,她能看到的就是那颗重情的赤诚之心。
十年饮冰,未凉他热血。
铃兰扬头轻轻吻上了他的伤口,温润的唇瓣落在那淤青上,猝不胜防的一烫,使斑一时乱了脚下的方寸,惊落了簌簌枝叶。在细枝断裂的瞬间一跃,稳健的回归到原来疾驰的轨迹。
“忽然之间,你干什么!?”
“我们现在去哪?”
“林之国。尽管相隔不远,它与火之国明争暗斗多年,最近有开※战的消息。对入境的人会格外严格,尤其是火之国的※间※※谍。大名恐怕鞭长不及。”这是斑在匆忙之中,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说这话时,他举步生风的脚下已迈进林之国边界。
斑来不及细向她说明,中途他已几次加快步伐,“时间有些紧迫,我还要赶回南贺川。”
“你还要回去?”
“那是自然。”他不可能抛下弟弟,父亲。以及他引以为傲的信仰,离开家族。
“那我也不走!”铃兰挣脱着想要回去,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身在高空,从这里摔下去不至于粉身碎骨,也是月坠花折,五脏错位。一双结实的臂弯将却她牢牢锁紧,不给她抗争的机会。
“再说这种蠢话就给我闭嘴。”
“可是——”
她可不是离了他,就不能独立生存的小猫。斑隐约猜到,她只是挂记自己。“大名的目标不是我。”
时间仓促,也只能到这了。斑将她放到一座尼姑庵前,或许真的有佛光所在,这里十分寂静。许是他早有安排,在他敲动佛寺的大门后,有一位尼君端着烛台,站在远远等她。
他交给她一个卷轴。“按我告诉你的方法,就可以将它打开。这里面有些银两,你先在这里住些时日,如果菊江不能来的话,我会尽量派其他人来。”
想必父亲一定会严厉盘问他的所有部下,将他们监管起来,菊江未必可以脱身。
她不言,一双能说会道的秋瞳眷恋不舍的看着他。
“……”交待完这些事,忽然安静下来。斑倒是不担心她的生存能力,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没有人知道大名会不会改变心意,只怕他也要面临很长一段时间的监视,遥遥无期的无法相见,不能通信,似乎和分手也没什么两样。斑从不鼓吹自己兑现不了的诺言,固而他没有承诺自己何时再来。
时间不容许他们在无声里说的千言万语。斑说,“我要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我……”她的眼里已没了多余的挽留,铃兰踮起脚,带着残余的依恋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改口道,“路上小心。”
族内此刻恐怕还有更大的混乱在等着他,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短暂的片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多的眷恋,也没有拖住他雷厉风行的脚步。
身后的尼君道,“夜间霜气袭人,姑娘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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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与斑计算的分毫不差。
直至宇智波一族,经过与守夜族人的交谈,阿仁和同伴才意识到,他们中了幻术。他们眼中的「斑」根本不存在。他们就近立刻向田岛禀告了实情。
“不知少主究竟是何时使用幻术的。”假如对手不是斑,不仅陷入幻术的假象,还一直没有察觉,绝对算得上是感知忍者的一大耻辱。
阿仁道,“恐怕是少主亮起写轮眼的时候。”
“那任务对象……”
田岛的脸色呈现出他此时的愠怒。“再带上几个人,立刻把斑给我找回来!”
“是!”
他们又带上三人,未等分开行动,便在族地外见到了只身回来的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