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次日,斑被传唤到了火之国。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不止大名府外看去一切气派如常。府内从侍女的衣着再到一路连廊,全都没有悬挂任何祭奠逝者的装饰,仿佛发生前一天夜晚的惨剧只是一场噩梦。
大名穿着与上次所见时不同的一套大纹和服,同样不是黑色羽织。
“本该由我亲自前去的,只不过碍于公务繁重……这件事令人太过悲痛了。”大名是个让人看不出情绪波动的人。至少这个年纪的还斑不能。他就像一口无波的深潭,不见喜悦的波澜,也不外溢悲愤的暗涌。
在青年鲁莽地开口前,田岛说道,“请您节哀。关于公主殿下,承蒙您不弃犬子出身寒门原是一桩喜事。可惜犬子自认无法高攀殿下,一时言行莽撞辜负了您一番盛意。但是殿下被害一事,我已向二位官员解释清楚,二位当天也见过了人证,确实与犬子无关,望您明见!”
“他们倒已据实禀告给了我。”大名稳稳地放下了茶盏,“宇智波一族是我所看重的力量。令子更是无需多说,身怀绝技变幻莫测。一时之间,武士也很难调查清楚。”
“大人言下之意,即是真实存在的证据也不予采信了?”
“事实胜于雄辩。”斑从来都是族人的护盾,不需要鬼索在父亲的身后。“既然您心中已认定我是元凶,再多分辨也是浪费唇舌。我就将真凶挖出来带到您面前,是否与我有关自然水落石出!”
“那又需待到何年何月?安知不是一条缓兵之计呢?”
见大名有一瞬间的动容,田岛示意斑收声,将问题推给了大名。“那依您看这个误会又该如何解开呢?怎样才能让您既往不咎吗?”
大名也位处事果决之人。他也不再绕圈子,“大战在即。定立的佣金我自不会出尔反尔,只要你们能拿下南仲那个小镇,把它待回到火之国。过去的恩怨我便也不想再提起,反之……”
田岛将这番话交给了斑,“你听到了吗?”
是的。他们不需要听下去失败的后果,那于他们无关。斑眼中自信的光芒再次闪耀起来。
“还有一件事——”
他们准备告退之时,大名停顿了半晌说道。“云璃已经不在了。无论是遭遇退婚还是侵害,我都不希望再有流言蜚语破坏她的名誉。所以,我不想听到关于她去世的消息。”
“请您安心。”田岛表明态度,“万不得已之时忍者只会自尽,从不会透漏秘密。更何况,这是您的家事,与我们之间的雇佣无关。”
“那样最好。”
为了早点知道结果,泉奈没有同火核及辰彦一起去修行,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进来再说吧。”田岛将两个儿子叫道了书房。斑向泉奈大致讲述了与大名谈话的经过。
“很奇怪!”从前日只有四个官员前来接回公主的遗体,斑就感到了不同寻常。屋内没有了外人,他道。“大名似乎并不执着在意于罪魁祸首是谁。还是他认定了加害公主的人就是我?”
“我们就假设大名真的如此糊涂,偏就认定是哥哥害了公主好了。可是,之后呢?”泉奈听完斑的讲述也有同样的不解,他分析道。“即便火之国本土的武士拿我们没有办法,他还可以雇佣其他家族,就比如千手一族;或者其他家族,一支氏族不敌就两支。他最低限度,难道不是要一命抵一命,不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为女儿报仇吗?”
同样也在沉思的田岛说道,“我想或许与公主的继承权有关。”
“公主可以享有继承权吗?即便长子无能不讨父亲喜欢,大名也还有次子吧?”这是斑和泉奈都没想到的。许多女子就连姓氏都没有资格沿用。
田岛说,“我也是前阵子看到阿义调查的资料才知道,掌握着城主之位的松川其实是大名正妻的姓氏,如今的大名是入赘后才更改过来的。松川家虽是延续下来的上等贵族,嫡系一脉人丁却不兴旺。大名夫人唯一留下的后代就是公主。”
“从血脉上讲,两位殿下与松川家毫无关联。所以公主的继承权高于她的兄长和弟弟。”
他已经历过三次丧子之痛,田岛或多或少可以理解这位乱世中的霸主。比起亲情,还有更重要的追求需要他们选择。
“涉及到政权,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火之国——”泉奈的猜测和斑不谋而合。但是如此一来,斑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可是为什么,大名没有干脆直接把罪名栽赃到我身上呢?”这不是既顺理成章的将继承权从女儿传递到了儿子手中,又有自己这个与政权毫无瓜葛的外人承担了罪名,两全其美吗?
“但也不能排除就是强盗匪徒所为,只是公主背后的牵连错综复杂,大名才只好暂时秘而不宣。”
田岛打断了他们的猜测,“真相如何都与我们宇智波一族无关。”
泉奈为这个高贵夺目,却命如浮萍的女子默默叹息
斑没有说话。看来大名早就有意将她踢出继承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