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玉印
字据上盖上私印。
“好嘞~”掌柜笑眯眯地接过银子,赞道,“公子是个爽快人,我们宁州虽然离京州不远,但我递消息过去京州,这一来一回也需要三天的时间,辛苦费什么的还希望公子体谅一下。”
“明白,办成之后,必有重谢。”
“那我便替店里吃饭的十个伙计谢谢公子啦~~~”掌柜摸了摸油光的额头,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那公子先忙,我先回店为您张罗木匠的事情,一定为您选一个手艺最好的师傅过来进行修缮。”
“如此这般,先谢过掌柜,只是屋陋简行,没有茶水招待,失礼了。”
“公子怎的这般客气,陈某告辞。”
“幸会掌柜,恕不远送。”
柳香璋与掌柜走至院门口,他立在那里躬身作揖,目送陈掌柜走远。
他一转身进门,就看见小喜在准备收拾这落满灰尘的屋子,便走了过去,“我来一起收拾。”
小喜惊讶道,“你还会这个?”
“会的,那个时候,我还在姨娘院中,自是要学着做这些,后来自是不用了。”
“不提也罢,我先去擦屋子,你去扫院子可行?”
“好。”
*
清晨,屋外的喜鹊 在枝头欢快的叽叽喳喳,小喜被这时而远时而近的声音从睡梦中唤醒,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正准备起床坐会儿,看向周围的布置 ,恍然间记起自己现在正在流沙印的结界之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捋了捋睡伞的衣襟,她起身坐到床边茶榻上,有些迟钝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的茶,茶水冰冷,带着夜晚的寒凉,像无尽黑夜中的手,猛烈的揪住她的心扉。
她猛然清醒,继续下着手中的这杯茶,冷意从口中一直下滑到小腹,通体生寒。
昨天她和柳香璋一起打扫了屋子的卫生,房屋的有一些地方已经破损不堪,只简单做了一下擦洗的工作,剩下的修缮工作,她也只能等待木匠师傅过来看具体的情况。
只是屋子的窗户实在是坏的厉害,昨晚那汹涌的夜风从关好的窗户吹过堂前,吹动她的帐幔,声音澎湃而急促。
??茶杯已空,她用有些发白的指节扶着茶榻起身,出屋打水洗漱。
阳光透过院中有些稀疏的枝桠,穿过已经打开的窗户,落到屋子里。
小喜对着镜子边左右转边看,她今天特地按照昨晚柳香樟和她商量的那样,将平时在柳府时梳的双丫髻换成了灵蛇髻,束发红绳也两股拧做一股 ,一起绑在了发髻之上,衣服还是那套粉色的袄裙,??齐胸长裙上的红色宫绦规规矩矩的绑在了上面,单单只是换了发型,刘海梳起,露出饱满红润的杏仁形小脸,眉下双目是眸清似水,秀发堆云砌黑,细细看去,风姿绰约,清丽可人,确实是没有那么像小丫鬟了。
“噔噔噔~~”有人敲门,应该是柳香璋已经收拾好自己,在门口等她了,她有一些僵硬,脸也莫名其妙有些红,今早打扮的有一些久,她应该先在门口等大少爷才是。
两人按照事先好商量的一起出门。
*
葫芦镇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小贩的当街叫卖声不绝于耳。
小喜和柳香璋并肩走在石板街上,出门的匆忙,没有仔细观察???? ,只见他身穿了件灰青色织锦圆领袍,腰间系着鎏金白玉麒麟纹金带,乌黑光亮的头发高高束在头顶,玉冠在光照下熠熠生辉,面容肃穆深不可测,体型挺秀高颀,引来街上众多姑娘小姐们的侧目。
更有甚者,奔上前来搭话。
小喜皱起了眉头,抿了抿嘴唇,往旁边横跨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又看了看那些跃跃欲试的姑娘们,默不作声的快步向前走去,将柳香璋甩在了后面。
柳香璋将姑娘们递给他的东西,还了回去,客气的点了点头,看着小喜的背影,急忙大步追去。
没两步就追上了,他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小喜察觉他跟在他身后之后,并没有回头,反而急于摆脱他身后的姑娘 ,走得更快了。
“慢一点,”柳香璋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轻轻的说了一句。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并不显得突兀,小喜微微转过头,用余光瞥了一眼柳香璋,不发一言,继续往记忆中的芙蓉绣坊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