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玉印
墙的那边传来声音,“过来啦,夫人在屋里等香莼姑娘呢。”
柳香璋和小喜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是帘翠的声音。
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但是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在听到那来人的名字的时候,柳香璋压着小喜的手,不觉紧了一下。他用余光急忙看像小喜,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放下了一颗心。
小喜她继续维持着刚刚的样子,认真倾听她们的谈话内容,对大少爷刚刚的小动作装作毫无感觉的样子,心里不免嘀咕,大少爷是在听到香莼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紧张,香莼这人是谁,从未在雪柳阁听过,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吧,不然我这个丫鬟怕是嫌命长了。
柳香璋的随从都知道他私下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平时只是因为家里生意交际需要,才伪装出一副活波开朗平易近人的模样,而柳香璋此时内心起伏不定的原因竟是因为那个名字,刚刚帘翠嬷嬷叫她,香莼。
他记得香莼是他生母的闺名,刚刚那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听着她和帘翠热络地攀谈,柳香璋此时心里竟生出感激之情,感谢上天眷顾,感谢这番怪力乱神的因缘际会,让他听到了他母亲的声音,看到了他的母亲。
此刻,他那冰冷坚硬,冷漠无情的心有了一丝裂缝。
柳香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面上恢复正常,谁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的心里竟然如此的百转千回。
面前的小喜眼睛还在看着那边,注意力还在那走远的两个人身上,直到看不见了,才看向大少爷,状似毫无察觉的状态,神色如常的用眼神示意柳香璋,三分疑惑不解的看向他,大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香璋稍微退远一点,注意了一下男女之间的相处距离,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无辜的看向小喜,面上写着,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大字。
“大少爷,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还能回去吗,我们还能回家吗?”小喜看着他,有些焦急的等待柳香璋发号施令,毕竟他是少爷,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和矛盾,想必他也能暂时放下吧,此时此刻还是想办法回去比较好吧。
“你别忘了,你之前已经得罪了我呢,我怎么会告诉你,该怎么做啊。”柳香璋故意岔开小喜的注意力,想要拖延一些时间,捋清楚现在他和这个死丫头为什么在这里?接下来会一直在这里吗?要怎么留下来?会不会突然回到以后的时空?能不能去接触母亲?
他那个一直在活在夫人的回忆里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和夫人说的一样,因为难产去世,将他托付给夫人照料?母亲是否如同听说的一样?
太多太多对于母亲的疑问,这些问题一下子,全部涌到柳香璋的心头。
“是啊,这会的少爷也不是少爷,我为什么要听少爷使唤呢?”
小喜见他不太搭理自己,有点生气的呛他。
不过,柳香璋听着觉得好笑,在此时此地却又笑不出来,似笑非笑的尴尬就这么横陈在脸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喜。“离开?”语气轻轻地,眼睛看着小喜,头还摇摇,往院门的位置示意了一下。
小喜看着他,点了点头,尾随着他,趁着月黑的时候,借着房内的摇曳烛火,两人出了院子,一路躲避着值夜的守卫,在一处院墙的石山下,翻墙出来了。
这一路上,两个人一直沉默不语,虽然是十几年前的院子,格局变化倒是不大,只是树木山石有些许不同,躲起来走,也能走得飞快。
*
两个人翻到墙外,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抬头望天,,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他们两个忘记了宵禁。
“翻~~翻~~~回去?”小喜耸着肩,低着头,语气带着试探,手还指了指院墙,有着出馊主意的心虚和紧张,说话带着结巴。
柳香璋看着她,也觉得一阵无语,刚刚一路上都在想夫人对于关于亲生母亲的描述,和刚刚看到的情形进行对比,想要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却实在是没有头绪理出下一步改干什么,就这么忘记了现在是晚上,有宵禁,不能随意外出。
“回去吧,我记得小时候有几间院子是空置的~先去看看,熬过今晚再说~”
加上这个院墙,柳香璋晚上翻了三面院墙才找到一座空置的院子,两人就这么在杂物中将就了一晚。
*
小喜闭着的眼睛转了转,像是陷入了迷失的梦境,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原来的下人房里,检查了一下自己,发现手上过着包扎的白布,而王妈妈在门口的檐下做着绣活。
她打开包扎的布条,那布条像扭曲缠绕的线,将思绪万千和回忆连接在一起。
她眼睛盯着看了一会手指上的伤口,动了一下,有难以察觉地微疼,回忆在颅内响彻,四肢紧绷,躯体发颤,脸色发僵。
她是天生玄元血脉,她五岁那年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