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
荣竹面色有些讪讪的,嗫嚅道: “科考,考了两次都落榜了。”
徐祈年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继续问道: “平日里你都和谁打交道,都做些什么?”
荣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闪烁, “就读读书,偶尔与好友一同喝酒探讨诗词。”
徐祈年端的一脸严肃,语调上扬, “就这些?”
荣竹脸上丝毫不慌,语气坚定, “我就是个读书人,也只做些读书人爱做的事。”
“哦。”徐祈年拨弄碗盖的手腕忽停了一下,淡淡地问道, “半个多月以前,为何突然离开京城?”
提到这茬,荣竹心中一悸,强颜欢笑道: “还能因为什么,小的都落榜了,城里开销大,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阿布当时盯梢他多日,对他的一举一动最是熟悉,当日若不是因为跟着他出城,也不至于无一人证,在刑部受那些苦日子,此时想来,不由得怒道: “是有多呆不下去,要你大半夜地收拾包裹走啊!”
荣竹一惊,额头上汗水涔涔,心中暗骂:妈的,这帮人是跟了我多久,连这也知道。
然而,他面上还装作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耷拉着眉毛,眼眶泛红,支支吾吾地说着家中老母病重,消息来得突然,只好连夜奔走。
换做旁人看到他这般痛彻心扉,估计直夸他是孝子了,但南风北风早已跟徐祈年讲过抓他的情形,那时他正在街口赌坊内掷骰子呢。
徐祈年轻咬牙,俯下身来看着他,语气冰冷,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荣竹听得浑身直冒寒气,感觉对方下一秒就要送自己上路了,不禁哭丧着一张脸, “爷,我也没招你惹你,你就算想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现在倒是挺有骨气的。”
徐祈年身子后仰回去,退回到椅背上,微昂的脸庞望着门外铺洒满地的绚丽光彩,忆起上一世原主苦苦在病床上煎熬,连这样的阳光都没见到过几日,胸口微微有些窒息感。
徐祈年声音骤然提高,依旧微昂着头,没有看向荣竹,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突然离开尚京城!”
荣竹眼神发直,口中发苦,定定地看着地面,断断续续地说道: “家中…老母病重,我…”
不等他话说完,一盏茶水自上飞溅而来,将将落在他膝侧,温热的茶水打湿了他身上一大片衣襟,但他尤不敢动,抖抖索索地把腰弯得更低,嫩白的皮肤被吓得毫无血色。
徐祈年秉着一口气,不再和他继续打哑谜,直言道: “你欠了连升赌坊一千两银子,但有人帮你还了五百两,那个人是谁。”
“爷…我只是一个书生,哪里来的钱去赌坊…”荣竹底气不足,后背不断冒出冷汗,但心中一直重复着一个声音——不能说。
徐祈年垂下头来,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目如坚冰,堂内一片静谧,可以清晰地听见各人呼吸声,他看向瘫坐一团的荣竹,缄默着挥挥手。
南风北风立马架着荣竹拖到徐祈年面前,徐祈年看着这张看似人畜无害的面孔,心绪如麻,荣竹这一世与他毫无干系,是因为上巳节时楼的惨剧没有发生,但显而易见的是背后凶手已经找上了荣竹,筹码便是赌坊的欠银。
如此想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连升赌坊的欠条,落款人是荣竹的名字,紧接着又从袖中滑出一把精铁匕首,通体浑黑,刀刃处隐隐冒着寒光。
“这张欠条是你签的名,按的手印吧。”
徐祈年没有等他回答,边把玩着匕首边讲娓娓道来, “荣竹,江州文安县生人,家中世代务农,父母健在,你排行老三,头上还有两个姐姐,想来家里收来的聘礼都拿来供你读书了。”
“第一次进京赶考是四年前,可你因为宿醉误了时辰连考场都没进,不敢跟家里人说,在京城徘徊了两个月才回去。第二次科考是去年,你借口进京读书,来得颇早,却日日流连于花街柳巷,甚至沾上了赌,起初你运气不错,把把都赢。那段时间钱在你眼里都不是钱,可后来情况急转直下,你越欠越多,已经到了你负担不起的程度。”
“当然,此次科举,你也理所当然地落榜,没有功名,还欠了一屁股债,你不敢回去,只好缩在城内。就在此时,有人找上了你,他答应帮你还赌债,甚至还可以额外给你一笔银钱。”
徐祈年霍然停住,等听得呆滞的荣竹反应过来时,脖颈处已然一片冰凉寒冷,仿佛下一秒利刃就要穿刺进血脉之中。
“所以呢,他要你做什么?”
荣竹怔怔地抬眼对上徐祈年漆黑的眸子,里面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他犹豫再三,缓缓张口, “我若说了,你们…能保我性命吗?”
徐祈年收回匕首,仰身后靠,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与此同时,姜与乐坐在平顶青绸的大马车中,深感气氛之焦灼,姜与安和姜与平各自都撇过头去,谁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