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能看到他了
直到临开学,我才念念不舍地和林星河告别,嘱咐他好好休息,记得和我视频。
胡一凡和叶小雨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叶小雨偷偷告诉我,是她看了胡一凡手机上的截图,然后和他报了同一所学校,和我的大学就隔着一条街。
我噗嗤一声乐了,这对双向奔赴的欢喜冤家,早晚得在一起。
坐上去北京的火车,我望着窗外的风景,心情格外的好。上一次坐上这趟列车,我和林星河相伴着似乎奔赴了生命的终点;这一次,我们也终于奔赴了新的生活。
入学没多久就开始了军训,太阳晒得我时常想起带着林星河,家俊哥和姗姗姐旅行的日子。我们在烈日下站军姿暴晒,在泥地里的障碍网下匍匐,在深夜的操场唱着军歌,在凌晨被集结号叫醒慌慌张张地跳下床。这一切,我都和林星河分享,笑着说主打一个沉浸式军训,让你瞬间梦回大学时代。林星河也会在一天的军训后打着视频告诉我食堂哪个窗口的饭特别好吃。
军训结束那天晚上的开学典礼,我抱着马头琴,拉了一曲《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悠扬的马头琴传遍铺着假草的操场,下面的男同学高呼着孟佳怡牛逼,同学们给我录像,我再发给林星河。
正式上课后,我时常对着晦涩难懂的新闻学概论和传播学概论抓耳挠腮,课本上留着大胡子的拉扎斯菲尔德和施拉姆我总是傻傻分不清。上课的时候偷偷给林星河发消息吐槽着新闻学好难。林星河却没有回复我,两天后我收到了他的快递,里面是他的大学笔记,思路清晰,理解深刻。
同样是在开学典礼,胡一凡终于不太跑调地唱了一首歌,和叶小雨告白,两个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俩人像是我们学校的走读生,隔个几天就来我们食堂吃饭,加上家俊哥和姗姗姐,我们五个人除了上课几乎每天都厮混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两对情侣,我开始期待林星河返校,回来和我一起,把我这段时间吃的狗粮全撒回去。
最近已经三四天没有收到林星河的消息了。我也打算先不回复他,国庆节放假直接去深圳给他一个惊喜。
平常的一天,我和家俊哥姗姗姐走在学校里。
“佳怡,你国庆节准备去哪里玩,要回草原吗?”
我吐了吐舌头,“这会草原都泛黄了,过不了几天就该下雪了。”
姗姗姐一脸疑惑:“呼伦贝尔居然那么早就下雪了?”
“对啊,内蒙古的冬季寒冷又漫长,你们来旅行那会是草原最美的时候。”
我搂住姗姗,一脸神秘地说:“国庆节我要偷偷去深圳,给阿星一个惊喜,别告诉他哦~”
“你们小情侣的事我才不会多嘴。”姗姗摸出手机看了看,“我也好久没和阿星聊天了耶。”
我心里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宿舍我立刻给林星河打视频,未接通。
打语音,未接通。
不会的,不会的,阿星他已经接受了骨髓移植顺利出仓了,肯定是有别的事耽搁了才没回消息的。
我又给林星河发了条消息,手指却不自主地敲击着桌面。
直到晚上,林星河也没有回复我。我忐忑地给阿星爸爸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传来阿星爸爸疲惫的声音:“阿星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他情况不太好,你要是有时间就来看看他吧。”
我瞬间慌了神,挂了电话立刻定最近的机票,双手却因为出汗怎么也握不住手机。最近的一班飞机是明天中午,最近的一班高铁是明天早上七点。我想起今天天气预报说这两天有雷雨,我怕延迟或者取消了航班,决定坐明早的高铁去深圳。
一夜未眠,我每隔几分钟就点开手机看看时间,看看林星河有没有回消息,他最近一条朋友圈是手术前和我十指相扣的照片。我再也坐不住了,打车去了高铁站,等待着列车发车。坐上车的我实在是太困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心里默念,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林星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