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裴今抬眼:“谁?”
“你不知道?”赵庆元注视裴今,旋即又看向顾淮聿,“以前,乐儿的未婚夫。”
“啊,”裴今慌张地瞧着顾淮聿,“只是长得相像吧,他叫阿来。”
赵庆元握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阿来就是顾淮聿。”
裴今张了张嘴,向当事人确认:“真的吗?”
顾淮聿淡淡瞥了裴今一眼,扯起唇角,似乎讽刺她戏烂:“过去的事了。”
赵庆元想起什么,皱眉:“你们该见过,那年暑假我们在意大利度假。”
裴今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你们说人没了……”
不顾四周的目光,赵庆元问:“你怎么来的?”
“打不了拳了,回来找点活儿干。”顾淮聿冷声,一点也不像一个司机应有的态度。
裴今看不出这是否做戏,想借故问拳击的事情,眼前蓦地一晃。
赵庆元一拳朝顾淮聿挥去,身体久经训练,顾淮聿下意识偏身避开。
香槟泼洒,犹如半空坠雨,人们惊呼。
裴今适才反应过来,可四肢无法动弹似的,只睫毛颤了颤。
“打不了了?”赵庆元逮住顾淮聿衣襟将人拽到身前。
这次顾淮聿没有躲,赵庆元发了狠,拳头直往他腹部揍。
人们无措地看着,议论着怎么回事,没人敢上前阻拦。
似乎击中了旧伤,只见顾淮聿闷哼一声,躬身跌落在地。他握拳撑地,又被赵庆元攥住了头发。
“还真是打不了了啊,怎么就没死在那儿。”赵庆元轻蔑地笑着,拍了拍顾淮聿的脸。
巴掌像是打在裴今脸上一样,火辣辣的。
裴今迫使自己出声:“够了!”
“阿姐,”赵庆元斜睨过来,钻石耳钉衬得他一张脸分外邪,“你们雇人都不先调查?”
“这是球场调来的人。”
“哈。”赵庆元起身,拢了拢燕尾服衣领,“我们姑爷这么不上心。”
赵庆元手上血迹刺目,裴今不忍看一旁的顾淮聿:“起来。”
顾淮聿喘息着,支着膝盖摇摇晃晃起身。赵庆元一脚将他揣回,皮鞋抵他肩膀,缓缓落下:“擦鞋。”
问询而来的赵乐儿扬起眉毛,嗔声责备:“庆元,你闹什么!”
赵庆元一一扫过众人,笑说:“打翻了酒,替阿姐教训一下。”
顾淮聿俯身用领带擦赵庆元的鞋,碎发挡了他眉目,唇角渗血,赵乐儿这才看清。
黎真亦是,惊呼:“天啊,血!”
“是顾……?”赵乐儿堂皇地看向裴今。
裴今招呼文森特上前,低声说:“我们走。”
文森特大气不敢出,将顾淮聿扶起来。
“赵今儿,我问你话。”赵乐儿不折不挠。
赵庆元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拿手帕细细擦拭:“问什么,你看不出来?”
“怎么会……”
赵乐儿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提起裙摆返身,“我要告诉阿妈。”
赵庆元一把握住赵乐儿手腕,将人拦下。
裴今回头看他们:“事关靖康,留点颜面。”
赵庆元挑起唇角:“那是自然,我只是担心,这人不怀好意接近阿姐。”
裴今颔首表示了解,朝众人说:“今晚的事不要让我在媒体那里听到。”
裴今面无表情微抬眼眸时最是威仪,气势压迫,人们四下散开。
文森特搀扶顾淮聿走在前面,顾淮聿撑开他,哑声说:“我能走。”
由花园小径来到停车场,裴今示意文森特开车,见顾淮聿站着不动,心下一急,将人塞进后座。
顾淮聿暗抽一口气,皱起半张脸。
“抱歉。”裴今无措地抬起手。
“去医院还是……”文森特回头看来。
暗光下,裴今脸色苍白:“翡翠山。”
文森特微讶,随即敛下表情,将车驶离。
跨越离岛廊桥,马路热闹起来。灯光穿透车窗玻璃,映照轻微的呼吸。顾淮聿一手抵车门,一手悄然按住膝盖。
“很疼吗?”裴今伸出手,只敢触碰他的衣衫。
“忍得了。”顾淮聿说着喘了口气。
“我叫医生过来……”
“不必惊动。”
裴今双手叠在座椅上,没察觉自己离他好近。混杂着香槟气息的血腥气弥漫,她险些出口道歉。
沉默着抵达翡翠山,裴今把顾淮聿领进屋,强硬地解释:“这里没人。”
不一会儿文森特便买来药物,他站在玄关不敢进去,默默衡量里面两人的关系。
裴今难得温柔:“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