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宴(十二)
应该?“
这一瞬间她竟觉得有些好笑,“应该像你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害死还一言不发吗。”
虞挚阖门的手顿时一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你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阿娘,实际上呢?”她哽咽了一下,用尽身上为数不多的力气冲他喊道:
“实际上……你根本知道谁害死的我阿娘。可你没有说出来,你选择包庇他,甚至选择.....忘了那件事。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放肆!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虞植?”
她悲哀的看着恼羞成怒的尚书大人,“……你心里明明清楚,女儿这些话怎么可能是哥哥教的。”
她复杂的看着虞尚书,“您就这么护着他,即使眼睁睁的看着他害死我阿娘,也要护着他!”
梦里那个被一团雾笼罩住的脸,只有在梦里是被遮掩住的。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人的脸。
那是……虞植的脸。
虞挚眼神慌乱,急忙大吼道:“住口!来人,把她给……”
没等他说完,虞小枝立马接道:“爹爹,我肯叫你一声爹爹,因为你是我阿娘最爱最爱的爹爹。可我想问问你,你到底爱她吗?”
那一年虞小枝从他的脸上看到痛苦二字,说不清道不明,她不理解为何深爱母亲的父亲脸上不是哀痛,而是复杂交织成的的痛苦。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原来……他一直知道阿娘是怎么死的。
但是他没有追究。
人前人后都表现得爱妻如命一样的男人,曾经说过与虞夫人恩爱非常的人,就是这样爱着她母亲的。
你瞧,多可笑。
虞挚似是被戳到痛处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虞小枝的眼神充满陌生。
“我同她之间的感情何时轮到你评判了!若你不是我的女儿,今日这番言论足够被砍几十次脑袋!来人!快来人把这个孽畜拉下去,关回院子里去!”
虞小枝冷笑一声,垂下头喃喃道:“女儿……女儿,大人以为我是没有感觉的吗。因为我阿娘生下我这个女孩,而不是个能继承你衣钵的男孩,你心里膈应,我处处讨巧装乖,不过是怕你看见我本质也因我厌恶我母亲罢了。”
等她再抬头时,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虞尚书究竟是什么表情,回顾曾经的种种,竟发现每每责骂她,都因为她是个女孩……
都因为......她这样做折了他尚书大人的脸面,败了他壁国虞氏的脸面。
她胳膊被穿戴层叠的下人抓住,手臂挣扎着,对他说出最后一句:
“大人,十余年如一日的走马观花,您厌我学医,也不过是唯恐惹祸上身,何曾是为女儿考虑?”
她最后沉静地说出那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你爱我,但你更爱你的名声和地位。爹爹。”
她眼里氤氲打转的泪水终于在这时从双颊滑落,随着眼前发黑,虞小枝再也撑不住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有人因为一席对峙愠怒不堪,像是极力掩饰自己不为人知的卑劣。
有人暗中操作,又和某人窸窸窣窣地在阴影里交谈着什么。
有人因城中突发的疫病焦头烂额之际抬头望着乌云席卷的天空。
也有人……在靠近西院的那个门近乎发疯的敲打着,而他身上布满了和几十侍卫厮打后残余的伤痕。
虞植眼眸沉重的站在虞府台阶上望着对立而站的那个紫袍男人,直直对上他泛红的双眼。
“竟然是你?”
“小鱼儿呢?你们把她怎么了!”祁怀晏箭步迈过脚下被他打晕侍卫,冲上台阶一把抓住虞植整齐的衣领。
他则歪歪头,啧声轻笑:“舍妹如何,同你这种人有什么关系?”
祁怀晏后槽牙紧紧地咬合,眼底快要藏不住的怒意快要把他灼化了。
“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他甚至无法把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雅十足的男人所做的行为宣之于口。
虞植噙着冷笑挣开他桎梏的手,眉间染上阴冷,半眯着眼对祁怀晏说:“亲妹妹?枝枝同我是骨血至亲,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祁神偷?哦不,”虞植愈发阴狠的面容逐渐靠近他:“应该叫你……祁少主对吧?与其操心这些小事,不若担心下自己那边的烂摊子。你说呢?”
他怒意未消,早已攥紧的拳在这道貌岸然的男人脸上狠狠掠过,把他打得一个踉跄。
听得那人一声闷哼之后,祁怀晏深深地朝西院里的寝房看了一眼。
冷冷甩下一句话后坚毅地离开此地,向着最后剩下的一个希望跑去。
唯留下虞植一人,指腹在被打破的唇角轻轻划过,温热的殷红在指上抹开,给